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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姑爷明明答应陪姑娘出门看灯的。
自从家里纳了妾,十天半个月不见姑爷回一趟主屋。
那帮妾室都快踩到姑娘头上了,好容易今天来了一回,兰姈不过去厨房做一顿羊肉羹的功夫,回来,却听见自己屋中,传来男女欢好的叫浪声。
婉姨娘那个不要脸的,竟哭着说胸口疼,跑来主屋勾搭姑爷。
姑爷就这么打姑娘的脸
玉裳当时差点没忍下去,险些推门而入,兰姈却拉住了她,“迎春典礼快要开始了,玉裳,你陪我去看吧。”
那屋里的人不知是不是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叫的越发带劲起来,玉裳红了眼眶,“姑娘就这样忍着?”
兰姈垂下睫羽,笑容惨淡,“本是我不好,嫁过来这么多年,都没能给郑家开枝散叶。”
可屋里现儿添了这么多人,不也一个蛋都没下出来吗?
玉裳越想,越是替兰姈不平。
待空中的烟火散了声息,兰姈的心情被四周的热闹氛围带得舒缓了不少。
她捻了捻肩上的狐裘边,提起唇角,同玉裳笑道:“难得晚上得空出来,我们去平里巷吃碗抄手吧。”
平里巷有间老字号夜宵摊,抄手做的一绝。
兰姈以前几乎每隔五日就会来一次,奈何后来跟着郑祎外任,一经数年,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兰姈满怀期待地朝着曲江边上的那条羊肠小道走去,远远看见“洪氏抄手”
的招旗仍在灯火中轻轻飘扬。
兰姈欣慰地笑了笑,抬起裙摆,疾走了两步,蓦地,顿在了原处。
小店门口,那一如既往摆置的三角木桌前,悄然坐着一人。
年少时候,他便是这样,为了能多看她一眼,每日都来店门口的这张木桌前守着。
说来也怪,那会的兰姈,原先一点儿也不喜欢他那骄纵成性的样子,后来不知怎么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却再也挪不开。
赵桓晋听到巷子口传来一阵轻盈的疾步声,抬眸,正好与她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兰姈迅速低下螓首,决意扮作只是恰巧路过的行人般,正想从店门口缓缓走过去。
她差点儿就能保持着闲散的姿态离去了。
原以为他会像上次在酒楼那样忽视掉她。
擦身而过的霎那,背后,男人早已不再青涩的嗓音倏尔响起,又低又沉,仿若从她心口碾了过去,“故人难得重逢,就这么不待见?连一同吃碗夜宵的情分,都赏不起了?”
“果然赵家一落魄,下官就配不上入郑夫人的眼了。”
他一口一个故人,紧接着喊了她一句郑夫人,又熟悉又疏离。
兰姈终究不能不考虑他现儿是郑祎的顶头上峰,需要维持表面的和气,缓缓回过头来,“妾身并非此意”
她斟酌着如何将自己只是路过且有要事离开的托辞,说得圆满。
他全然没兴趣听她的借口,食指弯曲,轻敲了敲桌面,凛凛一个字,打断了她,“坐。”
那一副上位者的威仪姿态,面无表情,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以前的他虽然霸道骄纵,何曾有这样难以接近的可怖气场。
兰姈觉得陌生极了,也不敢开罪他。
让玉裳去柜台帮她点了碗抄手,便在他身旁,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接下来,两人均是沉默。
赵桓晋一直没说话,只在抄手上桌后,拿起旁边的醋瓶,往她碗里添了点。
这是她少时就偏好的饮食习惯,兰姈望着他的动作,嗅到了一丝熟悉感,心里莫名安定了两分,心想,他应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兰姈并不知兰殊已经和赵桓晋彻底摊了牌,以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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