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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越聊越热络,不禁互都感叹了一番,祝明芳退休了都有魄力干一番大事业,比她们年轻人还厉害。
“你现在不是还在国营工艺厂吗?”
冯妙问。
邱小婵道:“我都决定了,等祝老师那边的绣坊一开张,我就辞职去跟她干,有什么不敢的。
祝老师专心刺绣管产品,她年纪大了,谈生意跑腿什么的正好我帮她。”
“所以祝老师就让我趁着这次来帝京来找你,请你出山。
你知道的,咱们手艺人重师承,重传承,祝老师说这个排针双面绣针法都是跟你学的,她又教给了那么多人,用这个赚钱,开绣坊首先就想拉你加入,你要是有空,也能去帮我们看看,指点一下我们的绣娘。”
“我这要工作呢,哪有时间加入你们,我又帮不上忙。”
冯妙笑道。
“不不不,祝老师说,你要加入进来,我们的绣坊就名正言顺了,还能拿你的名气当噱头,是你复制了故宫双面绣,你恢复了这种失传针法,再加上你现在在故宫工作,专业文物工作人员,你要是加入,哪怕就挂个名,当个技术指导,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我们绣坊说给人家都有排面。”
邱小婵说,祝明芳的绣坊主要针对的就是日本客商的订单,不光是刺绣团扇,还有大批的和服配饰、和服腰带的刺绣订单,她们都可以接。
“冯妙姐,祝老师让我一定要跟你说,你务必考虑一下。”
两人慢慢悠悠吃完一顿炸酱面,一起出来散步逛逛街,邱小婵黏着她说:“冯妙姐,你刺绣的手艺我可是知道的,你哪怕传授我们几招,抽空稍微给我们指点一下,就足够发挥作用了。”
说实话,冯妙十分心动。
江南市,一个以刺绣驰名的地方,如果能让更多的女性都来从事刺绣的工作,并以此谋生,改变生活和命运,这个就太有意义了。
而且她现在还在读研究生,还可以有寒暑假,可以利用寒暑假去帮她们培训绣娘,她这一身的刺绣手艺也可以传承发扬。
送邱小婵回宾馆后,冯妙回到家中人家爷儿仨已经吃过饭了,俩孩子在房间写作业,方冀南一个人坐在客厅吃水果,看见冯妙开门进来也没说话,把手里的桃子削完皮,随手递给她。
“没洗手。”
冯妙道,放下挎包先去洗手,回来跟方冀南排排坐在沙发上吃桃子,冯妙就把刚才和邱小婵交谈的事情跟他一五一十说了。
方冀南看看她:“好事情啊。”
“能行,我支持你。”
他说,“你这人吧,什么事情都一脸淡然,什么事情你都不急不躁的,天塌下来有地接着,我就没见你有几回这么心潮澎湃过。”
“?”
冯妙,“你这什么用词,我心潮澎湃,你看见的?”
方冀南:“嗐,那我当然能看见,咱俩什么交情啊。”
他思索着啃了几口桃子,“可是你总不能光挂名个技术指导、给她们培训绣娘吧。”
冯妙咬着桃子:“那别的还让我干什么呀,我倒是得有时间呢。”
“媳妇儿,涉及到经济的问题,你这脑袋不太行。”
对上冯妙抗议的白眼,方冀南笑道,“你还别不服气,你说我不是经商的料,你自己就有经济脑袋了?我问你,你去给绣坊挂名、当技术指导,那她们怎么酬谢你,赚了钱你们怎么分?”
没等冯妙开口,他又接着数落道,“你可以不分钱,那你图的什么,朋友帮忙也不能天长日久的,再说天长日久人家能安心吗?可是人家给你分钱、给你开工资,分你多少为好?开绣坊就相当于办厂经营吧,你到底怎么加入,怎么跟人家合伙儿?我估计祝明芳也是一腔热情,甚至都没想这些方面。
手艺上你们这些人没的说,可经济头脑还稍微欠缺一点。”
“……”
冯妙吃完桃子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直接说,少嘚瑟。”
“你可以给她投钱呀,资金入股,这才叫合作,然后你这个挂名就名正言顺了,她们平时负责管理,你呢做技术指导,相当于尽到管理责任了,大家公平合作。”
“……”
冯妙嫌弃的眼神,“你以为我没想过呀,就你聪明,这些我还能想不到。”
冯妙道:“祝老师一辈子拿工资的人,手里估计也就那么点钱,一辈子的积蓄,可是她这样开绣坊、接订单,物料什么的都得她们先给工人,收上来交货出口才能把钱拿回来,资金本钱肯定得不少,我当然也想到能不能给她投点钱,可是我问你,咱家有钱吗,咱们家有多少钱你告诉我?”
买个扇子都买不起。
要不是之前手里还有点积蓄,这几年她读师大、读研究生,方冀南一个人工资养全家,还要败家嘚瑟,买这买那,四口人早就不宽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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