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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有几个女佣和仆人,也时常同着我玩。
在广元陪我们玩的香儿却死掉了。
大哥那时候已经成人了。
他的趣味和我的当然差了许多。
他喜欢和姐姐,堂姐,表姐们在一块儿玩。
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我们这一辈的青年男女是很多的。
我除了两个胞姐和三个堂姐外还有好几个表姐。
她们和大哥的感情都很好。
她们常常到我们家里来玩。
这时候大哥的生活就变得很忙碌了。
姐姐,堂姐,表姐都聚在一块儿。
她们给大哥起了一个“无事忙”
的绰号。
游戏的种类是很多的。
大哥自然是中心人物。
踢毽子,拍皮球,掷大观园图,行酒令,酒令的种类就有好几种,大哥房里就藏得有好几副酒筹。
常常在傍晚大哥和她们凑了一点钱,买了几样下酒的冷菜,还叫厨房里做几样热菜。
于是大家围着一张圆桌坐下来,一面行令,一面喝酒,或者谈一些有趣味的事情,或者批评《红楼梦》里面的人物。
那时候在我们家里除了我们这几个小孩子外,就没有一个人不曾熟读过《红楼梦》。
父亲在广元买了一部十六本头的木刻本,母亲有一部精美的石印小本。
大哥后来又买了一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铅印本。
我常常听见人谈论《红楼梦》,所以我当时虽然不曾开始读它,就已经熟悉了书里的人物和事情。
后来有两个表姐离开了成都,二姐又跟着母亲死了。
大哥们的聚会当然没有以前那样地热闹,但依旧时常继续着,而且还有新的参加者,譬如两个表哥和一个年青的叔父(六叔)便是,我和三哥也参加过两三次。
不过我的趣味是多方面的。
我跟着三哥他们组织了新的剧团,又跟着六叔他们组织了侦探队。
我还常常躲在马房里躺在轿夫的破床上烟灯旁边听他们叙述青年时代的故事。
有一个时期我和三哥每晚上都要叫姜福陪着到可园去看京戏。
我们接连看了两三个月,因为父亲是那戏园的股东,被送了一厚本的戏票,而父亲自己又没有多的时间常常去看戏。
那时候我们只爱看武打戏,回来在家里也学着翻筋斗,翻杠杆。
父亲对于京戏大概有特殊的嗜好,在那些时候一个戏园里要添演京戏聘请京班名角,总是由他发起。
凡是由上海到成都来的京班角色,在登台以前总要先在我们家里的客厅中清唱几句,自然是父亲请他们吃饭。
我们好几个弟兄就躲在花园里偷看。
我们不过是为了满足好奇的缘故。
有一次父亲请新到的八九个京班名角在客厅里吃饭。
饭后大家正在花园里游玩,那个唱老旦的宝幼亭(我们先听过了他的唱片)忽然发起狂来,跪倒在地上赌咒般说了许多话。
众人拉他,他不肯走,把父亲急得没有办法,我们在旁边觉得好笑。
我和这些戏子都很熟习,有时我还跟着父亲到后台里去看他们化装。
一个唱青衣的小孩子名叫张文芳,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当时在成都也受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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