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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召淮豪横地挥霍完五两巨款,又颠颠玩了半晌,颇有些乐不思蜀。
江南和京城的年节习俗不太一样,太阳一下山满长街的灯笼便争先燃起来,恍如梦幻的光河一路蔓延至远处。
楚召淮带出来的钱已花光了,可若遇到喜欢的玩意儿,他还是会去光明正大地玩一玩。
等到摊主不耐烦时,他就装作不远处有人叫他,“哎哎!
我来啦”
地嚷着,起身一溜烟就跑了。
用这种方法玩了一整条街,一个铜板都没花。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楚召淮意犹未尽,蹲在地上拿起小摊上一把铜镜爱不释手地看,准备玩完这个就回府。
这镜子似乎是西域来的,上面镶嵌着宝石,镜面光滑照人格外清晰。
楚召淮对着戴面纱的脸照了照,手不着痕迹微微一歪,朝向不远处的人群中。
身后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看似在买东西。
实则眼神一直盯着他。
不是他的错觉。
的确有人跟着他。
楚召淮心中一咯噔。
难不成是江南的追兵追到京城来了?
楚召淮根本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大人物,他一向只在民间医治,收的诊费也少得可怜,最近的一次也就是给知府的公子解过毒。
知府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楚召淮借着小镜子暗中观察了一圈。
摊主终于受不了:“喂,你到底买不买啊?”
楚召淮故技重施,将镜子一放,起身道:“哎哎,我马上就来。”
说罢,快步朝着不远处一条小巷子走去。
身后四散的几人悄无声息地围拢,警惕地跟了过去。
巷中并未点灯笼,只能从长街的烛光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跟踪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进了巷子。
忽地,巷口传来几道沉闷的声音,像是身体砸落到地的动静。
楚召淮从黑暗中迈步而出,宽袖中似乎有药粉还在往下落。
他慢慢理了理裾袍,将药粉随意打掉,心不在焉地想:“唔,方才那个华容道不错,再玩一局就回府吧。”
少年抬步就走,大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在他身后,几个男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已人事不省。
挥霍的五两银子起了大作用,流言迅速传播。
等楚召淮玩够了回府时,已是传得满天飞,满京城的人纷纷浮现一个念头。
——璟王真疯了吧。
这些年姬恂手腕狠辣,朝中党争被他轻飘飘斗得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当街杀人更是家常便饭。
此等人间煞神,还良善?
呸。
不过这话不能当众说,只能心中骂骂咧咧,面上故作诧异地感慨:“原来璟王竟是这般怜惜弱小之人,传言果真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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