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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原先我曾确信,
你还会回来与我相聚。
信就这样复然而止,仿佛写信的人因为不可预测的灾难骤然降临而不得不断然结束。
得茶只匆匆忙忙地看了一遍就放进了口袋。
那天夜里,他和李平水聊了很久,谈局势,谈北京的那群人和那群人中的弟弟得放。
他几乎没有再提过白夜,实在不得不提时也是夹在那群人中一起提的。
李平水一直小心翼翼地绕着那个姑娘的话题走。
最后他们终于沉默了,杭得茶朝李平水苦笑了一下,嘴角可怕地抽搐起来,仿佛告诉对方,瞧,关于今天晚上我们的首次相见,我的确已经尽力而为了。
直到李平水把得茶送往大门口时才打破了沉寂,李平水突然想起来了似的问:“你认识翁采茶吗?”
得茶想了想,说:“很认识。”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了。”
杭得茶慢慢地绽开了笑容,说:“成家了,祝你好运。”
“我跟她从认识到结婚,还没两个月。”
得茶说:“也许这和时间没关系。”
“可我们没有一见钟情。”
李平水突然激动起来,说,“说老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我对她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感情,她对我也没有。
我不知道,这样的时候我结婚合不合适。
部队那么乱,我的家在绍兴农村。
局势再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我们这些下面的干部会被殃及的。
我对她一点也不了解,我甚至不知道冲我们省军区时,也有她一份,这不是太滑稽了吗?”
李平水茫然地看着抗得茶,他愿意把这样的话说给这位初相识的人听,他信任他,相信他是一个有判断力的朋友。
杭得茶也认真地听着,他不能告诉对方他所知道的事实真相,还有一些关于新娘的更可怕的事实真相,是连他杭得茶也不知道的。
还要和最不愿意见面的人交手。
想起这个人的名字杭得茶都会窒息,同时却在精心策划与他的战斗。
一个杭得茶与另一个杭得茶像揉面一样在进行日复一日的磨合,自从白夜走后,他没有和吴坤讲过一句话。
这并不等于说他们没有再见过面。
恰恰相反,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
他们在江南大学里简直进行了一场小型的土地革命,他们各自划分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这又是吴坤始料未及的。
吴派是资格最老的,在各路诸侯中理当称雄的。
杭派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旦亮相,异峰突起,大旗一杆,招兵买马,顿时就成吴派最大的对立面。
他们甚至在地理位置上也做到了针锋相对。
两幢大楼,各占一幢,中间那个大操场,以往是吴、杭二人每天来此挥羽毛球拍的地方,现在成了吴、杭二派的三八线地带。
小规模的冲突不断发生,吴坤和杭得茶用电话进行指挥的时候,可以各自在办公室里看到对方手提话筒的身影。
他们各自拥有各自的汽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各自都盛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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