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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不时划亮火石来寻找墙上的粉笔记号,以确定正确的转弯处。
马克姆开始意识到这地方最近被勘测过。
他紧跟在中尉的披风后,火石光映出中尉的表情,马克姆为这表情所打动。
中尉的眼里闪着光,唇边露着嘲弄的微笑,就好像他非常喜欢这个行当似的。
每当他们经过一个观察口时,马克姆耳边都能听到激烈的交火声。
他渐渐发觉填满炸弹的干柴在逐渐燃着,一时间就像是导火索一样。
实际上,远处后面的空地上听起来像是有人在苦苦地守卫着。
马克姆又敬重地望了一眼中尉。
但尽管如此,中尉对他来说还是个未知数,这帮散在四方的军官没有一个是他所能了解的。
他们似乎没有感情,对焦虑无动于衷,能够存活于虚无之中。
马克姆曾听说过过去的军官的一些轶闻,讲述军官如何用手枪和鞭子驱赶不愿冲锋的士兵,讲述军官们是怎样执行愚蠢的命令,结果总是在防卫森严的军事目标前死亡。
他还听说过有不少军官挨了黑枪。
但那是昨天的事了,一个世纪的五分之一已经逝去的昨天。
昨天,俘虏们要被射杀,因为这会省下粮食。
那时,英勇豪迈的精神已被嗜战的野蛮欲念吞没,残暴就像是一群野狗染上了狂犬病一样在欧洲大陆上蔓延。
这并不是说中尉是善良的好人,他只是并不在意。
他的手下不属于哪一个政府,而属于他本人,这就像他也属于他们一样。
似乎所有有胆量的人都死在他们的手中了,留下的是一些特殊的人。
他们没有人性的弱点,不受死神的威胁,这种人似乎已形成某种特殊的活法。
马克姆并不希求中尉能有怜悯之心,这是不存在的。
他边跟着穿着披肩的中尉,边自忖道,这伙战斗着的人尽管有许多方面值得赞扬,在其它方面还是变了质的。
他们对战斗的偏爱执狂是绝顶的,勇敢仅仅是说说而已。
难道他还能找出比中尉临阵脱逃,只是因为对方有野战炮更好的证据吗?
有个问题使马克姆着恼。
他们正远离头一个露营地,但他们有目的地吗?他们如何解决食物问题呢?前方那朦胧的亮光变得越发明显了。
地堡出口处长满了野草,洞顶坍塌了下来,要想出去非得肚皮朝下爬着出去不可。
中尉仔细地勘察了一番。
前方伸展着一条分辨不清的壕沟,这儿曾经是与后方联络的必经地,它建在一处斜向北方的狭长谷地上。
中尉的队伍已经穿越了俄国人指挥部所在的小山。
中尉让出路,让手下都从洞中钻了出来。
壕沟里没有一根草木摇动来表明有他们存在的迹象。
他们没有集堆,而是潜没在窄小,看似空空,却隐蔽着整支队伍的沟堑里。
“波拉德,去占领东坡,”
中尉轻声命令道,“吐吐……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中尉。”
吐吐爬出来说。
“你在此待命准备联络,好吗?”
“是,中尉。
他们都年轻力壮,又有那么多人。”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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