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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太宗先帝打江山的老臣子们眼里,自己的儿子那一代勉强还算过得去,有出息的不多,但祸害也不多。
从龙拥戴之功,家族基业渐渐兴盛,家业也越来越大,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出则鲜衣怒马,入则歌舞盛宴。
生活越奢靡,性格里面负面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到了家族的第三代,他们出生在有权有钱的家庭里,从小没吃过苦,没经历过险恶,周围的人都在讨好他,恭维他。
这样的环境下,哪怕天性纯良的人也会慢慢变得狂傲暴戾,目空一切。
所以在长安权贵的圈子里,李钦载高歧这种爵三代,算是垮掉的一代。
相比之下,高歧比李钦载垮得更厉害。
然而,今日李钦载主动登门,还送上了一堆新奇的礼物,举手投足彬彬有礼,言语谦逊温文。
高真行不得不承认,李家的小子无论从任何方面,都把他家那不争气的孽畜完全碾压了。
想想就气,想揍人。
刚才李钦载说,“子不教,父之过”
,高真行越琢磨越觉得这话实在太正确了。
“与以前相比,贤侄越来越出息了,简直是脱胎换骨,老夫看在眼里,不由又羡又恨,李家不愁后继无人,反倒是我高家,实在是……”
高真行黯然神伤。
“世叔莫愁,玉不琢,不成器,高贤弟性子跳脱,多琢琢就好。”
李钦载继续煽风点火,任何话题都往揍儿子的方向牵扯。
今日高歧回家后不脱层皮,李钦载跟他姓。
“我儿高歧与贤侄年岁相仿,所谓择其善者而从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还请贤侄以后多与我家高歧来往,时时耳提面命,也好沾你几分灵气。”
高真行恳切地道。
李钦载露出为难之色,久久未回应。
高真行心中一沉,黯然道:“贤侄为何不言语?莫非我儿顽劣,已无可救药,贤侄不肯与之来往?”
李钦载犹豫片刻,神情沉重地叹息道:“不瞒世叔,高贤弟与愚侄有些恩怨未化解,就在这几日,高歧还纠集了一些人打算揍我……”
“愚侄今日登门送礼,其实也存了几分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世叔,愚侄与往日不同,实在不愿再与高贤弟有任何冲突,若贤弟归家,还请世叔帮愚侄美言一二。”
沉沉一叹,李钦载苦笑道:“我们皆已是弱冠之子,不再是孩童了,愚侄实在不愿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事徒增麻烦。”
高真行却大吃一惊:“高歧那孽子纠集了一帮人,要揍你?”
李钦载惶恐道:“不怪高贤弟,愚侄以前委实也做过一些过分的事,得罪了贤弟,愚侄罪有应得,愚侄今日登门,就当为往日的不堪赔罪了。”
三言两语,高真行暴怒了。
“好个孽畜,竟瞒着老夫做下这勾当!”
高真行气得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
“世叔息怒,愚侄实是无心之言,高贤弟本性不坏,权贵子弟偶有跋扈之举亦是正常,还望世叔莫责怪高贤弟,否则愚侄罪过大矣。”
李钦载惶恐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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