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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缘知平时并不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家庭环境和性格使然,她很难向别人坦露心迹,她遇到事情,更喜欢写在日记本上,或者自己慢慢消化,而不是说给朋友或者家人听。
十二年的好闺蜜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缘知,你有时候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逞强。
在重要的人面前,示弱一下,不然他们不会知道,你已经很委屈了。”
陈缘知那时是这样回答的:“我知道。
但很难。”
变得坦诚而无刺,对她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在这片阳光熨烫的球场上,微凉的风擦着油漆地和脚踝卷过,喧嚣遥远的人声与树叶沙沙摇动的嗡鸣混合,她站在这里,身边是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人,她却莫名觉得这些在平常很难言之于口的话语,都可以吐露于人前了。
她一时分不清,是周遭的这片空地和风,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影响了她的心境。
许临濯这时似乎才表现出一点意外来,他低头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睛里有细碎的光影,“……你是怎么猜到的?”
陈缘知,“盒子里的纸片。
如果说那是你提前写好的,解释不通,因为你不知道我要来,在那之前也没有进过那间储物室。”
“我隐约记得我做题的时候,你有一阵子在写东西,写完以后放进了书包里。
后来叫我去储物室的时候,你也拿了书包进去。”
排除掉那些不可能,剩下的就很一目了然了。
那只能是许临濯的徽章,他在她做题的时候写好了那张小纸条,然后放进了那个盒子里,又装作是刚刚从架子上拿下来的样子。
陈缘知捏了捏口袋里的衣料,她“唔”
了一声,“而且我感觉,你不是会随便拿别人东西的那种人。”
许临濯忽地笑了,陈缘知看着他的笑脸,有一点被晃到眼睛。
他笑完,一双眼慢慢地睁开,露出里面一片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
许临濯说,“怪我不小心,又多了一个把柄在你手上呢。”
陈缘知看着他,慢慢地说道:“……我不会拿它威胁你的。”
“那个徽章……无功不受禄,我还是还给你吧。”
许临濯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
“可是……”
许临濯,“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等到。
到时候你再把那个送我就好了。”
陈缘知看着他,“……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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