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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昼瞟了眼缩在车后座椅上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半扶着车门一直没关。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看到虎仔走过来,才一扬手甩上,背沉下,靠住。
虎仔过来递烟。
打火机咔哒响了声。
修长干净的五指虚拢住在手心明灭攒动的火光,他避开愈发肆虐的风,侧开头点上烟。
越南烟,辣喉劲儿也大,腾腾烟雾喷薄而出,沿着他脖颈和侧脸分明流畅的线条,缓缓地向上爬。
很快,被风吹散了。
傍晚的风不够温柔,在原地乱刮,烟迷了他双目,传来灼辣的热意。
他默了很久,半晌,虎仔叩了叩车门,才敲回他飘忽的思绪。
“昼哥,走吗?”
沈知昼轻轻吹了个烟圈儿。
长睫垂下,敛去眼底多余的神色,眼皮耷拉着,透着些许说不出的倦意来。
他从那木屋里出来,整个人就仿佛褪了一层颜色似的,嗓音亦沉闷低哑:“走。”
话如此说,他却毫无动作,远远望着凝在天边的那层昏昧不明的霞光,又出了会儿神。
白夜交替,暮色四合,一日之中的逢魔时刻。
说不出的诡谲。
待那雾色稍浓了,天色又喑哑了一度,看起来快下雨了,他的烟也抽了大半。
阿阚在屋子里料理的差不多了,最后拖着个满手是血的男人出来了,“昼哥——”
沈知昼咬了咬烟蒂,唇一绷,移眸过去,面无表情地看着阿阚扬手扔过来的那个男人。
他不住地发抖,血肉模糊的右手只剩两根指头。
被齐根切下的那几个血窟窿里显出断骨森白的形状,惨状清晰可见,景象骇人。
虎仔看着心惊,连连咂嘴。
倒是阿阚不咸不淡地啧笑起来:“就他,前几天找绥哥要货,说好一条冰,今天带了那俩小姑娘过来,一开口就坐地起价要两条,结果被绥哥剁了手指。”
“不懂规矩,是挺他妈活该,”
虎仔跟着阿阚笑起来,“也就康绥死了,不然剩下这两根也给你剁了喂狗。”
哈迈抖着痛到几乎失去知觉的手,吞噎着眼泪,哀求道:“是我错了……我的错……是、是我不懂规矩……”
“昼哥,这人怎么办?”
沈知昼咬着烟,脚尖朝向地上的男人。
他从兜里掏出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慢条斯理地穿戴,垂眸。
冷冷睨下去:“不是不懂规矩么?”
“我……我的错……”
哈迈恐惧又悔恨,“我不、不懂规矩,但、但是——”
他急切地说,“我知道您跟绥哥是兄弟……绥哥死了,以、以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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