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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时候,秋荇端着铜盆进房为夫人盥洗,见更衣的却是元帅,惊得站定了身子。
“元、元帅……”
热汤在铜盆里晃荡了两圈,又落回盆里,一滴未洒。
霍崇只朝她点了一下头,未多言语。
待穿好衣服,悄悄回了自己的居室,不敢惊动他人。
临走前,清婉从鹅黄的纱帘里伸出来一只白生生的玉臂,钩住他绦带间的那枚玉扣,轻声说:“午间来这边,婉儿为大哥剃须。”
声音轻得烟丝一般,被风一吹,就散了。
霍崇生怕漏下一个字,圈着婉儿的手,支起耳朵听得仔细。
她抽回手时,他却还愣在原地。
清婉嫌他蠢笨,扯出粉白的肚兜来砸在他的胸口。
他回神,却只顾着笑,将肚兜团在掌中,把脸埋进去好一阵细嗅,待抬起脸来时,眼角眉梢俱是情丝。
“我走了。”
他说,一边将肚兜揣进袖口里。
“去吧去吧。”
清婉未曾留恋,又不是见不着了。
端着铜盆立在一旁的秋荇不敢置喙主人家的行止,眉间却还是忍不住愁云密布。
无它,她磕的cp居然b!
e!
了!
嘤嘤嘤。
晌午时分,霍朗倒舍得从书房出来与夫人一同用膳了。
秋荇为两位主子布菜,心里却是着急得很:过会儿大爷便要过来了,夫人该如何收场啊?
她焦虑起来,手上的动作便一刻不停,夹的菜将霍朗夫妇的碟碗堆得小山一样高。
霍朗仍是冷着脸,宋清婉本也不愿开口。
奈何这座佳肴小山摇摇欲坠、将倾于桌前。
她怕惹了丈夫不快,令婢女受罚,还是提醒了两句:“秋荇,寒食还未至呢。”
寒食节那日只能吃冷食,因此,前两日家中长辈总会叫小儿吃饱。
毕竟,热的饭食落到肚腹里,总比硬铁块一般冷饭冷羹舒服。
秋荇经夫人这一句玩笑话,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发了痴、闹了笑话,忙向主子行礼赔罪。
好在霍朗也未置一词,只是淡淡道:“观秋荇神思不属,想是心里有事,便退下吧。”
秋荇得了令,仍旧担忧地瞧了夫人一眼。
夫人一双杏眼却是笑盈盈的,半点慌张也无,扬手命她回房歇息。
丫鬟退下了,夫妻二人才说些贴心的话。
霍朗道:“秋荇那丫头,神情担忧,好似我要吃了夫人一般。”
他仍是不喜不悲、不动声色,夹了一颗白玉菇放入口中,咀嚼的动作也斯文。
宋清婉拿不准丈夫的态度,也不知他对自己与大哥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
今早醒来时,她本是有些惊慌的,然而霍崇本也算是她的枕边人,睡了也便睡了,无甚不可。
所以在秋荇面前,她也未隐瞒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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