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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重身子一僵。
松晏低下头,轻声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
步重欲言又止,攥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无法开口,因天道有意封存那段过往,每每提及,口不能言,手不能书。
久久得不到回答,松晏扶在窗沿的手有些发抖。
从小到大,无论两人争吵过多少次,他始终视步重如手足,甚至如果有人要拿他的命去换步重的命,他都会义无反顾。
但现在,这个人面不改色地朝他撒谎,与他说曾救过他命的人死于非命。
“啾啾,我……”
步重挣扎良久,松开紧攥着的手,勉力从嘴角牵出一丝笑来,“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们离远一点。”
松晏回头。
“啾啾”
是他的小名。
被扶缈捡回骆山后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学山上的鸟叫。
再加上“啾”
音似长久的“久”
,扶缈便成日叫他“啾啾”
,盼个长命百岁的好兆头。
步重觉得这名字太幼稚,鲜少有这般叫他的时候。
他上次将“啾啾”
二字念在嘴里,是扶缈升神阶的那几日。
升神阶需剔旧骨,换新骨。
扶缈剔骨时将自己锁在了屋里,任何人靠近不得,松晏便在门外守了三日,跪了三日。
从不求神拜佛的他,破例求神佛保佑扶缈,平安渡过此劫。
碗里的汤药已经放凉,松晏仰头将药饮尽。
但凉透的药太苦了,苦得他不争气地掉眼泪。
步重下意识地将一块蜜饯递给他,手伸到一半,又忽的停住,僵在半空不知该如何自处。
松晏抬头扫他一眼,随后伸手接过蜜饯,塞进嘴里,声音还带着未尽的哽咽:“我有些困,想睡一会儿。”
“困?你这不才刚……”
步重声音顿住,须臾,道,“那你先休息,我去捞条鱼下午熬鱼片粥吃。”
房门合上,屋子里便再无其他声响,彻底清静下来。
步重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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