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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连诀看着沈庭未,有几分夸张地警觉:“做什么?”
沈庭未看着他的手,认为他未免有些过于谨慎,哭了太久有些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弯了一下,带着浓浓的鼻音,瓮声瓮气地说:“我饿了。”
又故意想要激起连诀同情那样,很可怜地看着他,用那种只在母亲面前撒娇的语气,“两天没吃东西了,宝宝也饿了。”
连诀显然因为他的话有些时迟疑,目光很快地扫过车窗外,看到马路对面那家即将打烊从而没有很多人在排队的卖手握披萨的小店。
“等我。”
连诀松开他的手,推开车门,看着他,沉声重复了一遍,“等我。”
沈庭未乖乖地点头,看着他合上车门,很快地跑过马路对面,站在一家已经熄灭门头灯箱的窗口,跟里面的人交谈。
或许是交谈的并不顺利,沈庭未看到连诀从口袋里掏出皮夹,看也没看地拿出几张纸钞生硬地放在柜台上。
沈庭未有点想笑,但笑了一会儿,又觉得鼻酸。
连诀不擅长表达情感,但这种生疏中带着几分愚拙的方式让沈庭未这两日虚飘飘的心突然之间落入了实地。
很显然连诀与他一样,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连诀脸上那些被刻意掩藏的憔悴让沈庭未感到难过,同时也矛盾地让沈庭未感觉高兴,让他在目睹了自己破碎的家庭后,产生出一种连诀比他想象里还要重视他的安全感。
沈庭未小口咬着手握披萨热乎乎的卷边,看着连诀下巴上明显的青茬,说:“你长胡子了。”
连诀说了声“嗯”
,又说,“回去就刮。”
“这样也很好看。”
沈庭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有些硬茬的下巴,想了想,又笑起来,“还是刮了吧,老了再留。”
连诀捉住他的手:“好。”
沈庭未闷闷地笑起来:“你没办法帮我剪头发了,我剃了光头。”
连诀很快地接上了他的话:“那就等留长了再剪。”
沈庭未看着他笑了一会儿,没有抽回手,就着连诀手里拿着的热饮喝了一口,或许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沈庭未若无其事地说:“其实你这样我有点不适应。”
连诀顿了顿:“哪样?”
“就我问你什么都回答我,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的样子。”
沈庭未抬眼看着他,笑得嘴角都有些酸了,“感觉好怪啊,你的人设崩了。”
连诀仿佛被他的话逗笑了,嘴角虽没有上扬,但眼里总算流露出少许的笑意来:“我什么人设?”
沈庭未佯装思考地“嗯——”
了一会儿,抛出一个:“冷酷无情?”
又故意补充,“薄情寡义?”
连诀像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词汇,冲他略地扬了扬眉,露出一个有些不快的神情,然后松开了握着他的手。
沈庭未看着他重新板起的那副故作冷淡的表情,很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发现你有时候挺幼稚的。”
沈庭未显然是真的有些饿了,他在司机赶到前举止很斯文地吃完了两个手握披萨,然后倚在连诀肩头有些困了。
司机驱车一路安静地在深夜的汽车道上行驶,沈庭未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侧属于连诀的气息与温度,听着他缓和下来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小声叫了一声连诀的名字。
连诀转头时下巴擦过沈庭未头顶包裹的纱布:“怎么了。”
沈庭未在少许的沉默后,语气很轻地说:“我没有家了。”
“我给你。”
连诀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同时握住他不知为何冷下来的手,嗓音低沉地说,“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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