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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餐厅的墙上看到一幅贝洛托①的画,还有两幅我很羡慕的佐范尼②的作品。
当他的妻子,一个穿着金色衣服、高身量、样子讨人喜欢的妇女离开我们以后,我笑着对他说,他今天的生活同我们在医学院做学生的时代相比,变化真是太大了。
那时,我们在威斯敏斯特桥大街一家寒酸的意大利餐馆吃一顿饭都认为是非常奢侈的事。
现在阿莱克·卡尔米凯尔在六七家大医院都兼任要职,据我估计,一年可以有一万镑的收入。
这次受封为爵士,只不过是他迟早要享受到的第一个荣誉而已。
①贝尔纳多·贝洛托(1720—1780),意大利威尼斯派画家。
②约翰·佐范尼(1733—1810),出生于德国的英国画家。
“我混得不错,”
他说,“但是奇怪的是,这一切都归功于我偶然交了一个好运。”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懂?你还记得阿伯拉罕吧?应该飞黄腾达的本该是他。
做学生的时候,他处处把我打得惨败。
奖金也好,助学金也好,都被他从我手里夺去;哪次我都甘拜下风。
如果他这样继续下去,我现在的地位就是他的了。
他对于外科手术简直是个天才。
谁也无法同他竞争。
当他被指派为圣·托玛斯附属医学院注册员的时候,我是绝对没有希望进入领导机构的。
我只能开业当个医生,你也知道,一个普通开业行医的人有多大可能跳出这个槽槽去。
但是阿伯拉罕却让位了,他的位子让我弄到手了。
这样就给了我步步高升的机会了。”
“我想你说的话是真的。”
“这完全是运气。
我想,阿伯拉罕这人心理一定变态了。
这个可怜虫,一点儿救也没有了。
他在亚历山大港卫生部门找了个小差事——检疫员什么的。
有人告诉我,他同一个丑陋的希腊老婆子住在一起,生了半打长着瘰疬疙瘩的小崽子。
所以我想,问题不在于一个人脑子聪明不聪明,真正重要的是要有个性。
阿伯拉罕缺少的正是个性。”
个性?在我看来,一个人因为看到另外一种生活方式更有重大的意义,只经过半小时的考虑就甘愿抛弃一生的事业前途,这才需要很强的个性呢。
贸然走出这一步,以后永不后悔,那需要的个性就更多了。
但是我什么也没说。
阿莱克·卡尔米凯尔继续沉思着说:
“当然了,如果我对阿伯拉罕的行径故作遗憾,我这人也就太虚伪了。
不管怎么说,正因为他走了这么一步,才让我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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