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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我又不是那姑娘,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孟婆看了看她,“别急,老婆子还没说完。
年轻人被带走后,隔了几日,又来了个姑娘,却不是鬼魂,满身的魔气与戾气,偏生的绝艳无匹,那就是你了,姑娘。
你一来就逼着老婆子转述当日情景,听完了只笑,笑得太难看,也不知对着谁喃喃自语,说‘真够笨的啊,一骗就上当’,老婆子当时就猜到了一点,忍不住与你争辩……”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孟婆回忆当初,郁郁念了一遍,“你当时便回了老婆子这么一句,那会鬼界上方隐有雷声轰鸣,鬼魂们吓得抱作一团,你却大笑,有恃无恐‘他命劫已应在我身上,你敢劈我吗?’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后来,你们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断裂的奈何桥和忘川却恢复了原样。”
孟婆一口一个“你”
,说得细致又肯定,楼月潼沉默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亦无法否认。
时至此刻,她终于想通了圣尊唯独对她手下留情的原因,必是察觉到了他们之间有一段因果……那样的谋算与不择手段,的确是她能做出来的。
“魔君,最硬的铁能被烧化,最冷的冰能被消融,唯独你的心,想来是无解的。”
孟婆悠悠长叹,指了个方向,“这么多年,老婆子终于把这些憋着的话说出来了,你且去吧。”
楼月潼一时茫然,一会儿想:“我来这是做什么的?”
一会儿又想:“前尘复又前尘,我与他之间,譬如参商,这才是无解的。”
兜兜转转,她终于踏进了阎王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央的程梓川,白衣长发,眉目淡然,天生的仙风道骨,气韵卓然,成了鬼魂也是最显眼的,在他身旁还有一个气度威严的男子,观其服饰姿态,显然便是鬼界之主,阎君。
“程梓川!”
她脱口叫道。
“潼儿?”
程梓川立即转向她,眉梢扬起,随即却是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又看向阎君,阎君连连摆手,说:“她可不是魂魄离体,而是擅自开了通道追过来的。”
程梓川闻言忍不住一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楼月潼心道:“因为我来找你,你就高兴了吗?”
她垂了垂眼眸,抬眼也是一笑,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问候与关切,而是颇为残忍地,连过渡都没有就直接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三生台……便是斩缘台。”
程梓川定定的看着她,笑意渐去:“所以你是为斩缘台而来,而非为我而来?”
其实两个差不多,硬要分开便是矫情,楼月潼点了点头,目光并不闪躲:“两者皆有。”
程梓川忽然伸手将她抱住,手臂渐渐收紧,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楼月潼怔了怔,没有反抗的依偎了过去,仿佛过了一生一世那么久,久到两人都似连在了一起,程梓川才用一种平淡至极的语气道:“果然是小魔女。”
楼月潼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程梓川道:“是啊。”
早就知道了,早就有准备了,所以一点都不伤心,一点都不难过,一点都没有感觉……这话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办?
他的双眼直视前方,黯淡得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楼月潼一点都没察觉……他又看不见了,却习以为常装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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