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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一赌气就把喝剩的那半碗粥放桌子上,回自己屋里去了。
淑芬,你看你说得有点儿过头,把你姐姐气走了。
兴她说我,不兴我说她?淑芬撅着嘴说:随她的便,德行。
石婶儿笑了笑说:你这姊妹俩,一个比一个刁。
说着就把那半碗粥添满,又夹了一筷子懒豆蚀,给淑芸端去了。
返 (35)
淑芬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就向石婶儿要了鲁山屋里的钥匙,打开了鲁山的屋门。
一如那第一次走进他的屋子,鲁山的居室里非常干净整洁。
与那次唯一的不同是床上多了一床被子,但是却叠得方方正正。
雪白的床单,橘黄色的俄国毯子,黄白相间的条文枕巾,都显得井井有条。
那对简易沙发和茶几已经被石婶儿整理过,茶碗、茶壶也都洗刷干净,扣在一个茶盘里。
烟灰缸也已经刷洗干净。
淑芬想发现更多的东西,结果除了墙上的那把胡琴和简易写字台上的几本书,再找不到什么新的值得注意的东西。
她扇动鼻息,想嗅出点儿什么来,结果只闻到昨天下午鲁山和老王抽过的刺鼻的烟味。
她摘下鲁山的胡琴,在手里摆弄,结果发出了极其难听的刺耳的声音,吓得她马上把它放回原处。
最后,他把手停在了那几本书上。
他翻弄了一下,有一本线装的《水浒》,一本三联书店的新版《隋唐演义》和一本《响马传》,可是最下面竟是一本《苏三起解》的剧本。
淑芬就拿起这本剧本,坐在沙发上读了起来。
以前她多次看过这出戏,对戏的故事情节已了如指掌。
但是对戏里的唱词和唱腔不是十分清楚。
她翻开剧本读了起来。
一边读一边验证自己原来哼唱的曲调和唱词,发现竟有许多讹误。
她对照剧本反复纠正。
这就难免哼唱出声音来。
她哼唱的是那么忘情,以至于忘记了是在北京西郊的偏僻小院里。
石婶儿和姐姐笑得前仰后合。
她俩说淑芬成了戏子了。
并说,要是鲁山在家,一定会给她拉胡琴的。
石婶儿给她沏了一壶茶,送到屋里去说:淑芬,唱渴了吧?润润嗓子。
淑芬就笑了。
石婶儿,平时鲁山拉胡琴吧?淑芬问道。
开始他有时候拉一段,后来就没再拉过。
石婶儿说:可能是因为事儿多,顾不得了。
他拉得怎么样?好听吗?
淑芬想,鲁山充其量也就是和拉锯强一点点罢了。
哎呀,鲁山的胡琴拉得太好了。
石婶儿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亲眼见过拉胡琴拉这么好的。
他还能比戏园子里的拉得好?
淑芬说什么也不信鲁山的京胡拉得象石婶儿说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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