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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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2页）

贵先生马上明白了，两个人是在合伙欺负他，他只好沉默不语。

营业厅包括会计股、储蓄股，超过百人，他们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贵先生。

好多人不明真相，只是三天两头听见德如股长训斥贵先生，还经常听见旷君尖叫怒骂，觉得特别有趣。

柜面工作本来就单调乏味，能够拿个人调侃取笑，几乎是共同的心愿。

即使没有好笑的内容，一看贵先生那么惶恐那么狼狈，他们也很开心，如同严肃的会场上，有人打个喷嚏也能逗得哄堂大笑。

贵先生更加沉默了。

他满脸悲伤，几乎在恳求大家不要捉弄他，他也需要尊严，他不想伤害人也不想被人伤害。

然而谁在乎他的感受，如同面对一只温顺驯服的宠物，不一定是因为讨厌，但是都爱去抚弄一把，如能弄出“嗷”

地一声叫唤，可以获得好一阵开怀大笑；如果能弄出几滴眼泪来，更是欢天喜地。

好在贵先生还算能够忍耐，或者是他把沉默当武器。

到了中秋节，银行照例分给职工一些福利，香菇、木耳一类的干货每次都不少。

下班时，贵先生见其他人大包小袋拎在手，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就没他的一份？

他不知道该问谁，他见了德如股长害怕，自然不敢去问。

问旁边人又说不清楚。

旷君一张脸冷若冰霜，他怕凑上去讨一顿羞辱，也是不敢问。

贵先生便安慰自己：不单独开伙，拿了这些东西也做不出来吃，别再去讨气受。

第二天分鱼，说是每人都有一条狂水大鲤鱼。

这回贵先生当了点儿心，他见大家都拥去大厅，团团围住一堆鲤鱼，他也凑上去。

德如股长从堆积如山的鱼筐中，挑拣了出纳股的十几条鲤鱼，逐一摆放在旁边。

说是一人一条，可鲤鱼有大有小，怎么分配？德如股长很有办法，他用报纸将鲤鱼逐一覆盖上，还编上号，然后安排抽签，根据抽签号对号领取。

贵先生谦卑地闪让开，准备等其他人先抽。

他怕自己万一抽到一条比较大的鲤鱼，又将招惹人家非议。

他不仅怕人非议，甚至怕人注意，他越来越不敢出头露面。

德如股长“啪啪”

地拍打着手掌上的几片鱼鳞，直接朝贵先生走来。

贵先生本能地后退一步，他怕阻挡德如股长的前进道路而挨一巴掌。

尽管他知道德如股长不可能打人，还是怕德如股长万一破例呢，他在德如股长面前像老鼠面对猫，无时无刻都在小心翼翼。

德如股长竟然笑起来，笑得贵先生毛骨悚然。

德如股长怎么会笑？他在贵先生面前从没笑过。

正当贵先生胆战心惊时，德如股长温和地问：跟上次的香菇、木耳一样，你还是一样不要？

不待贵先生回答，旷君已经抢着说：他说过不要的，说是全部送给你，他想拍你股长的马屁。

贵先生正惊讶于何时讲过这样的话，德如股长已经说话了：这样也好，我拿回去烧好，你想吃就来我家，你也省些麻烦。

贵先生勉强咧嘴笑笑，除了笑他就想哭。

原来那些香菇、木耳也是送给德如股长了，他什么时候说过送给德如股长的，简直是不要脸！

可贵先生能怎么着，他总不能去讨回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连这鲤鱼也送给德如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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