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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太后无功而返,褚国舅视财如命,皇帝夺他一半食邑不啻于摘他心肝,“早知养出这么个白眼狼,当初你还不如养二郎。”
他口中的二郎是昌王李绪。
“住口。”
褚太后抄起手边的茶碗砸过去,褚国舅避之不及,砸在胸口,疼得龇牙咧嘴。
“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撺掇,哀家和皇帝何至于此。”
褚太后拍案大骂,“出去,除非你下狱,别来扰了哀家清静。”
褚国舅气得倒噎,褚太后这拧巴性子,明明放弃了皇帝,却还要顾念和皇帝的母子之情,想得美。
他这个皇帝外甥,可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狠主,他们褚家做了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养着养着真当自己生的了。”
褚国舅嘀嘀咕咕的骂着,再心疼,他也知道这事没有转圜余地了。
待户部官员入府,褚国舅躺倒在榻上,闭着眼哼哼唧唧,但也老老实实的将邑册交出。
褚家起头,彭王等人也只得老实的交出邑册。
皇帝一改这两年来的宽仁,施政手腕凌厉,直面威压的彭王等宗室、勋戚鹌鹑般老实,纵使不满,也只敢暗地里发牢骚、抱怨。
薛府。
薛成这几日就像在沸油里熬煎,瘦了一圈,他在窗前踱来踱去,瞥见窗外一株木槿开得正盛,满树红花,明艳照人,他脸颊颤了颤,“来人,把这棵树砍了。”
昌王李绪进来时,看到两个仆役抡着斧头在砍树,这一树木槿开得艳色灼灼,为何要砍了?
李绪没忍住问出了口。
“看到这棵树,就想到了那孽女,砍了干净。”
薛成思及薛妍穗,气恨难耐,连她曾经喜欢的一棵树都容不下了。
李绪眼神一沉,心口梗得难受,说不出的烦躁,这些天,他的日子很不好过。
皇帝一道诏令罢了他行军总管之职,他好容易握在手上的军权没了,没了官职,圈在京里,仰皇帝鼻息。
更让他心情不虞的是,皇帝宠爱薛贵妃,纵容她为所欲为,诸如此类的话,几乎日日都能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
受了折磨的恼她,得了好处的赞她,就连阿棣以前从不提她,如今亦是常常咒诅她。
李绪每每听到皇帝、薛贵妃,都一阵憋气,有一种被背叛而又无法发泄的愤怒。
李绪深藏着这愤怒,只要皇帝想,他可以一道诏令夺了他苦心孤诣得来的军权,轻易的将薛成逼得狼狈不堪,这些年在他看来薛成如一座高大的山,能够依靠却又沉沉的压得他难受。
甚至可以用无上宠爱蛊惑薛妍穗变了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皇帝,李绪捏紧拳头,皇位,快了,只要皇帝一死,这皇位就是他的了。
“二郎,这几日你府上很热闹啊。”
薛成不再想那孽女,看着昌王意有所指道。
李绪敛了神,面上挂着温润的笑,“我赋闲在府,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整日无事,少不得陪他们饮酒听些牢骚。”
薛成皮笑肉不笑了两声,“褚国舅的牢骚少听为妙。”
李绪有些不自在,褚国舅性喜敛财,皇帝未亲政时,褚国舅身为太后的兄长,任门下侍中,位高权重,为了钱财,竟做出卖官鬻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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