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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望抬了抬眉毛。
“不管怎样,我们总要到后台去吧!”
“或者,他的经理没有把纸条交给他!”
小俞说。
“别帮他解释了,”
小张满脸的不耐烦,“他变了!
他现在是名人了,是大人物了,咱们这些老朋友哪里还在他眼睛里!
别去惹人讨厌了!”
“好歹要去后台看看!”
纫兰说,“假若他在后台等我们呢!”
我们去了,刚好赶上他在经理人的护持下,和那位伴奏小姐杀出歌迷的重围,走出后台的边门,钻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车中,他那白发萧萧的父亲正在那儿等他。
或者,那位父亲要见到这位儿子也不容易吧!
他是不是也等得和我们一样长久?
我们目送那辆车子走远了,消失了,无影无痕了。
大家在街边站着,呆呆愣愣的,淋了一头一脸的雨水,然后,小俞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好干好涩:
“哈哈,好一个柯梦南,和当年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哼!”
小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是自讨没趣!
瞎热心,瞎起劲!”
“他被名利锁住了,”
祖望轻声地说,“台湾出了一个青年音乐家,而我们呢?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走吧!”
谷风说,“我想,我们用不着再计划什么欢迎他的节目了。”
是的,我们用不着了,那个和我们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唱、一起玩、一起做梦的柯梦南早已消失了,这是另外一个,成了名的、有了地位的、不可一世的柯梦南!
接连下来好几天,报纸上全是柯梦南的名字,我们只在报章上看到他的消息,参加宴会,和家庭团聚,演唱会,以及他一举一动的照片,那位美丽的伴奏小姐始终跟在他身边,于是,记者们好奇了:
“史密斯小姐和你的私交如何?”
“我们是好朋友。”
这是答复。
就这么简单吗?我倚着窗子,望着窗外迷濛的雨雾,我想念起何飞飞来了,强烈地想念她。
何飞飞,何飞飞,何飞飞——我对着窗外低唤——我们当初都发狂一般地爱上的那个人是谁?如今又在何处?
一星期很快地过去了,柯梦南也结束了他一周的来台访问,他又要离去了。
他走的那一天,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去送行。
当然,他也用不着我们去送行,他有的是给他送行的人。
可是,晚上,大家又不约而同地到我家来了。
来谈论这次的事件,来凭吊一段逝去的友谊。
还是水孩儿来得最晚,带着满头发的雨珠,带着满身的雨水,带着满脸特殊的温柔和激情,她手里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长茎红玫瑰,站在房子中间说:
“你们猜我到哪儿去了?”
“飞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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