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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成功的演唱会,从各方面来讲,都是成功的。
听众挤满了演唱会场,座无虚席。
花篮从大门口、走廊,一直排列到台前、台上、和台后。
许多政界、学术界、音乐界的名人都出席了,摄影记者的镁光灯从开始闪到结束。
所有的广播电台都在做实况录音,电视台也在做实况转播。
掌声热烈而持久,场面是伟大的,动人的。
我们的座位几乎是最后几排了,因为我们的经济力量都无法购买前排的位子,而且,那些位子在开始卖票的一小时后,就早被人订完了,我们也买不着那些位子。
坐在后面,我们倾听着他的歌,一支又一支,他唱得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音量、音色、音质都好。
显然,这十年的时间他没有浪费,也没有虚度,他是经过了一番苦练的!
他的歌声比他的人对我们而言,是熟悉多了,那歌声依然充满了感情,依然有动人心魄的力量。
当他引吭而歌的时候,他的脸涨红了,他的眼睛闪烁发光,他的面部又是那么激动的、易感的、充满了灵性的,我们感动地望着他,噙着满眼眶的泪,噢!
我们的柯梦南!
可是,歌声一完,他在掌声中徐徐弯腰,那魔术一般的灵光一闪消失了,他又变得那么冷漠、孤高、而陌生,又距离我们好遥远好遥远了。
他唱了十几支歌,几乎全是各国的民歌,也唱了几支歌剧中的名曲。
我们带着强烈的期盼,希望能听到一支我们所熟悉的,他往常所常唱的曲子。
但是,我们失望了,他一句也没有唱。
演唱会将结束的时候,无事忙按捺不住了,拿了一张纸,他在上面写:
柯梦南:
我们都在后面几排坐着,昨天,我们也曾在机场等待,但是,你仿佛不再是以前那样容易接触了。
假若你没有把旧日的朋友都忘干净,愿意为我们唱一支《有人告诉我》吗?
散会后,可否在后台“接见”
我们?
圈圈里的一群即刻
他把纸条给我们传观,我低声问:
“你要怎样递给他?”
“我现在就送到后台去。”
他送去了,我们都满怀希望地等待着,片刻,他又溜了回来,怀冰问:
“送到了吗?”
“他经理人接过去了。
说等他到后台就给他。”
每唱两支曲子,柯梦南就要回到后台去休息一会儿,当他再回到后台的时候,我们都兴奋极了,他将要看到我们的纸条了,他会怎样?他会唱那支歌吗?他总不至于把十年前的往事都遗忘了吧?
他再度出场了,微微地弯了弯腰,他开始唱了起来,不是我们希望中的歌,接着,他再唱的,仍然不是。
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向后座扫了扫,没有带出丝毫的感情。
怎么回事?他没有收到我们的纸条吗?
散会了,他在成千成万的掌声中退入后台,我们彼此注视着,说不出心头是怎样一种滋味,他仍旧没有唱那一支歌。
无事忙叹了口气,说:
“他不是我们的柯梦南了。”
是的,他不是了。
我们都有这种感觉,强烈而深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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