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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不照点点后颈。
靠得太近,很淡的香气裹住嗅觉,清洌又馥郁,复杂到矛盾,淡到几不可察,总觉得有些熟悉,下一秒又消散无际。
丛安河坐直,没来及深想,又听戚不照问:“你们刚刚在聊我,说了什么?”
声音明明很小。
丛安河无奈:“你又听到了。”
戚不照笑起来总有种恶劣的坦率,他装模作样捂住耳朵:“非礼勿听,只有开头一点。”
丛安河拿他没办法:“……你过来,凑我近点儿。”
戚不照闭上眼,脸往前靠,差一寸埋进怀里,又被丛安河抵脑门按回去。
“李姐做造型这行很多年,对脸非常敏感,她猜到你是男人,但会保密的。”
丛安河抽出一支修容刷:“我帮你修一修,小心别在镜头前面露馅。”
戚不照嗯了声,更像轻哼,丛安河心有点痒。
“把脸抬起来。”
戚不照拖长音:“好——”
戚不照皮肤好,没打底妆也能上阴影。
没过多久,摄像进来拍摄,丛安河顺势捡起根唇膏,拧出来,涂在他嘴上。
润唇膏是柑橘味,戚不照舔掉一半,丛安河又给他补上。
陈与然妆造时间长一些,往后还有两位中年演员要试妆。
化妆间面积不大,人多了显得逼仄。
丛安河拍完试妆照,没再回去,推着戚不照到处转转。
早上的工作安排只有这一项,以至于丛安河时间富余到无处浪费。
他带戚不照遛出门,绕到后门买了两份黄芥末照烧鸡三明治,两人一人捧一份,坐在文创园中心喷泉吃完比脸大的长面包。
小剧场上了一出留学生主演的现代荒诞短剧。
总时长五十七分钟,不知道是不是有同学捧场,今天竟然座无虚席。
丛安河带回来两张站票。
毫无差别的两份票根,戚不照有移动座驾,丛安河却只能站岗。
剧场开幕,席下顶光全灭,入口的门关上,爆米花厚重的奶油味悉数被拦在外面。
台上一共三位演员,杀手、大学生和高中辍学的酒保,在扇形吧台内外围坐。
大学生是先来的,他本科读哲学,成绩太差,天黑前刚被导师叫去谈话,如果耶稣不保佑,没有毕业的可能性;杀手是后来的,他原住地法国,街头长大,没上过学,英语说得很不流利,听懂也靠运气。
一位刚满二十一岁借酒消愁,一位胡子拉碴只想吃炸薯条。
美女酒保留一头铂金色长发,宽肩撑起西装衬衫,神色懒懒的,叼着烟调酒,转过身时露出耳后漂亮的纹身,出场后只百无聊赖重复两句话,“wele”
和“waitaute”
。
演出过大半,杀手还在往嘴里塞薯条,听大学生诉苦。
他坦白理想是做推特网黄,但身材太差,没恒心泡健身房;喜欢哲学的前提是不学哲学;在父亲的汽修厂打工太累;公寓楼上的那对uple总不分时间放肆做爱,边写essay边听现场的滋味很不好受拜托我二十岁……
推到这里,场下轻声哄笑。
丛安河一个姿势站太久,右脚开始发麻,调整重心想靠在墙上,一摸却摸到一手灰。
他穿剧组的衣服,不能弄脏,折腾半天,干脆撑着戚不照的轮椅把手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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