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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绥微微颔首,周身气势终于收敛了些,缓声道:“自然是不必劳烦二位的。”
一旁的顾沉木着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沈长风的眼神在严绥同江绪身上飞快一扫,又往摇椅上一躺,哀嚎起来:“哎呀顾沉——我腿疼得很,你快来给我扎两针!”
做作得很,江绪简直没眼看,却又不敢去瞧严绥,只能关切道:“沈公子可是旧伤犯了?”
“无事,”
顾沉平声道,“扎两针便能好,江少侠还是先带着严道长上去安顿着吧,一路奔波至此,定然乏得很。”
的确,中州至此路途迢迢,江绪终于抬眼去瞧严绥,抿了抿唇,道:“师兄不应当同我挤在这里的。”
他到现在才捕捉到严绥眉宇间挥之不去的一点倦色,更加不知所措,反观严绥却还是一贯的温和笑容,状似无奈道:“若真的关心我,不如早些带我上去歇着。”
江绪忙不迭地应了,领着严绥上了楼,环顾了圈,垂着眼道:“我等下让顾先生再找套被褥铺地上,师兄你睡床。”
严绥顶着他的发顶,眼神微深。
“不必,”
他的语气仍旧是温和的,“挤一挤,无甚大碍。”
江绪被他这句话说得心头一酸,这人果然没把那档子事放在心上,如今竟然还能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撇开自己的那点心思,换了个话头:“师兄是怎么过来的?”
反正他也说不过严绥,还不如待会就去找顾沉要了被褥,实在不行,就每晚打坐便是。
严绥往前跨了步,不动声色地将他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中:“云州偏远,自然是御剑过来的。”
我问的明明不是这个,江绪终于抬头去寻他的眼神,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小小地翘了翘嘴角。
“师兄过来……用了多少时日?”
“从你离开招摇山后,”
严绥的眼神很专注,带着难以掩饰的疲倦,“一路找过来,绪绪在外面待了多久,我便寻了你多久。”
愧疚顿时涌上江绪心头,夹杂着点说不出的雀跃之情,他颤了颤眼睫,轻声道:“不过是下山游历,犯不着让师兄如此费心劳神。”
忽地腰上一紧,严绥的脸骤然凑近了许多,他不容拒绝地摄着江绪的视线,语气轻飘飘的:“是犯不着。”
江绪鼻腔一酸,仓皇地闭了闭眼:“那师兄又为何……”
“若非绪绪一声不吭就走,我早十几日便能寻到你,”
严绥打断了他,手上似乎是在拼命克制着力道,“绪绪,你又是为何要走?”
江绪张了张嘴,顿时无言,他不敢跟严绥对视,偏偏腰上的手松了开来,换做固定住了他的脖子。
“绪绪,”
严绥的吐息全都撒在他脸上,温热的,让人难以遏制地脸红,“那并非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呢?”
江绪低声喃喃,眼睛渐渐变得湿漉漉的,固执地垂着眼:“师兄其实是不想的吧,是我强迫了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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