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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倏地一静,沈长风周身气息骤然锐利起来,眼神凌厉清明地望向江绪,轻轻噢了声。
“血腥气太重,”
他说着,又笑了声,“污了名门正派的眼呢。”
“沈长风,”
顾沉不轻不重搁了筷子,同样冷了脸,“可以了。”
江绪静静观察着眼前二人,有些头大。
自己这是接了个什么蠢生意,麻烦死了!
顾沉静了静,才平声道:“他并无这种意思,我花了大价钱请他帮助我们,你莫要浪费。”
沈长风在极静的氛围中忽地笑了声,一身凌冽气势顿时消散殆尽。
“顾沉,我最烦你自做主张,”
他颤抖着手从桌上捡起木勺,叹了口气,“我的事,本就与你无关。”
江绪讶异地看向顾沉,这话无讶于诛心,但顾沉面色丝毫未变,似乎已经平静了心情,对江绪歉然一颔首:“我这好友自缠绵病榻后,性情有些古怪,还请多多海涵。”
江绪附和地点头,只能干巴巴回道:“无甚大碍,我能理解。”
脑中又浮现出悬赏令上的那张小像,上面的沈长风意气风发,好一翩翩少年郎。
突逢灾祸沦落至如今这般,性情大变也并非不能理解。
他坐在一旁等了会,顾沉用完饭,对他道:“我先带你去楼上安顿住。”
江绪点点头,随着他上了木阶,二层的空间看起来要比底下宽敞些,有几座书架,窗边小几上架着炉,正咕嘟嘟煮着药,一旁并排放着两张木床,显然是顾沉于沈长风起居之地。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墙上,其上挂了把光洁如新的七弦琴,漆色清亮,蚕丝琴弦明显刚换过,还有些松脂的馥郁香气,一看便是被人好生保养着的。
“这琴看起来极好,”
江绪赞叹道,“我师兄也有把琴,是从前在别处寻到的,御银可绕梁一日不息。”
顾沉的视线随着他望去,微不可查地沉默了瞬。
“是啊,是把极好的琴,”
他收回目光,领着江绪继续往上行,“三楼有些小,平日里被我们用来存放些老旧物件,昨晚整理打扫了番,给你一人住还是绰绰有余,还望不要嫌弃。”
江绪也不在意这些,客套道:“有劳了。”
顾沉没有随他上去,立在阶上对江绪微微颔首:“长风过会应当还要出门,我有事要忙碌,劳烦你多看顾着他。”
江绪应了声,斟酌着道:“方才在楼下未曾问你,这叶屿,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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