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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民全然不知道,自己伤害了一个小女孩的心。
法典于睡衣从来没所谓,睡觉穿的,丑不丑有啥关系,他只关注马桶,说:“哥,明天我就问咱爸要钱,去给你买个马桶去,放心吧,咱爸有钱的。”
顾民因为花睡衣而火冒三丈了,于是再度,把自己对新环境的不满和不适应发泄给了法典:“点点,这不是一个马桶的事,你们是第三世界的穷国,而我们是发达国家,我要带父母去出国,让他们享受发达世界的便利,我不会尝试说服你的,因为你是一只坐在井底的小青蛙……”
终于,在文化知识上法典碾压了大哥:“你居然说我是井底之蛙?”
“对。”
在穿睡衣的,金发的丑八怪哥哥说:“你就是一只可怜的,井底小青蛙。”
法典被彻底激怒了,他愤怒,他想打人,但他总不能打大哥吧?
看了半天,法典突然找到攻击的地方了:“大哥,你既然想当洋人,当老外,那应该把通身所有的毛毛都染成黄色啊,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金色,毛毛还是黑色的?”
男孩大笑:“大哥的毛毛还是黑色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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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民正在提裤子,手捂重要部位,恼羞成怒了:“你是个卑鄙的小孩,你愚蠢,你不要脸。”
法典衣服往盆里一甩,手指过去了:“有种你再骂一句?”
顾民提上了裤子,一把推向法典:“我不但敢骂,我还敢打。”
厕所本就狭窄,法典撞翻了力士香波肥皂盒,哐啷啷的往下掉,他也不服输:“有种你就把毛毛也染成黄色,你个假洋鬼子,狗汉奸。”
……
半夏在外面给吓的直哭,林珺哐哐敲门:“再敢吵,都给我滚出去。”
也不知最后谁赢谁输,但因为妈妈发了怒,俩男孩默默的从洗手间出来了。
此时大家都是饥肠辘辘,饭菜热气腾腾,大男孩的胃是无底洞,俩兄弟足足吃完了半锅白米饭,面对着彼此,施展着仇恨,他们把菜也一扫而光。
本来说好要看直播的,可法典吃完饭就跑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半夏已经困了,得要林珺陪着睡觉。
小女孩其实很不开心,只是刚才没发作,上了床,才说:“妈妈,大哥嫌睡衣丑,可睡衣不丑,他才丑,他还跟点点哥哥打架,我不喜欢他,咱们把他赶走吧。”
林珺说:“他是你哥哥,以后得跟咱们在一起,他跟点点吵架,只是因为三观不同,他也有点迷失了自己,妈妈会耐心开导,并教育他的。”
“什么叫迷失呀?”
半夏又问。
林珺形容就说:“大概就是,他的眼睛瞎了,看不见。”
这么说大哥非但长得丑,还是个瞎子?
女孩还想问问妈妈,为什么大哥瞎了,却还能行动自如,但她困了,才要张嘴巴,已经睡着了。
而顾民,此时在给远在首都的老爷子打个电话。
比爸爸更顽固,迂腐的爷爷,在国外时,因为老爷子不能打涉外电话,没条件,所以没通过话,顾民已经有四年没有跟他说过话了。
而现在,老爷子大概是写了一封很长的稿子,在对着念,讲一个男儿该有的报负,该有的民族大义和责任担当,以及报效国家的决心。
顾民初时认真的听着,但听一听就烦了,毕竟豆腐三碗,三碗豆腐,爷爷说的都是废话,他是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就从包里翻了一本书出来,边看书,一边做笔记,时不时的嗯一声,以表达自己在听。
林珺哄完孩子出来,看儿子在应付老爷子,有点看不惯,但也忍了。
这时已经快夜里12点了,她暂时顾不上小民,得去等丈夫,问问他的情况。
抽空,她还得去看看,高六妹和二狗被接来了没有。
出家属院时,值夜班的保安问要不要陪着,林珺摆了摆手。
今夜,整个东海市的夜骤然安静了,各种娱乐场所全关门了,街上也没有游荡的,乱七八糟的半大小子们了,安静就代表着安全嘛。
出了厂,马路对面,老院子一片灯黑火黯,看着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林珺正准备过去看看,就见远处来了一辆的士,停了下来。
车里有人,林珺一看就是顾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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