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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宁舒掀开被子,慢慢坐起身来,“趁现在我还能走动,找间空的屋子把我隔开治疗吧。”
“不行!”
知道她已经染上了,四爷也不用顾忌会传染给她了,直接快步走到贵妃榻前按住她的肩膀,不让,“你就在这住着别动。”
耿宁舒咳嗽了两声,“爷,得病了就要隔开治疗的。”
刚发病的时候传染性最强了,难免会过到别人。
胡太医也跟着劝,“爷您自个儿还没好全呢,还是将耿格格挪出去吧,微臣定找个舒适干净的屋子,用心照料……”
“不必再多言,就这么定了”
,四爷压根不听,“快去熬药,之前怎么给我治的,就怎么给她治。”
他那凌厉的眼锋扫过来,胡太医不敢再说,低头退下去熬药了。
四爷打横将耿宁舒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大床上,和颜悦色地摸着她的头安抚她,“别多想,有爷在还能让你一个人待着?乖乖躺着好好休息就是了。”
他感受到她额头的滚烫,心中像被一块巨石压住,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与她靠得这么近了,没想到再触碰到她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境况。
耿宁舒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也放松了一些,人在生病不舒服的时候总是会脆弱一些的,她也不例外,被他这样护着,还是很令她动容的。
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不再坚持要走了。
床上肯定比暖榻舒服,她安慰自己,反正他已经熬过来了,身上应该有抗体。
四爷仔细地打量起她来,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眸失去了光彩,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的,嘴唇也发白干燥起皮。
他伸手去端茶碗,触碰到冰凉的瓷碗,知道里头都是冷水,就冲钮祜禄氏道:“取刚烧好的热水过来。”
钮祜禄格格的呼吸哽住一下,自己是来照顾他的,他却让自己给耿氏端茶倒水?
可既然是主子爷的命令,她没法不听从,只能去取了装热水的茶壶来递到他手上,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轻柔地扶着耿宁舒半靠在自己的身上,慢慢一点点喂进去。
那样细心的模样,她从未见过,扭开了头不愿再看。
耿宁舒喝下半杯水就摇头不再喝了,脑袋昏沉又胀痛,“我想再睡会儿。”
四爷将她放平,盖好了被子,“好,你安心睡,这里有我。”
耿宁舒轻轻“嗯”
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四爷就坐在床边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担忧,心中后悔非常,自己醒来那时候就应该让她搬出去住到没危险的空屋子里去,这样她也不会染上。
最早跟着自己在京畿伺候的下人里头已经病逝了好几个,她会是幸运能死里逃生的那个吗?
四爷看着躺在榻上还蹙着眉的耿宁舒,难受极了,要是可以的话,他宁愿多病上几日,也不愿她吃这个苦头。
待她呼吸平稳睡着之后,他又吩咐钮祜禄格格,“拿凉水和布巾过来。”
钮祜禄格格深吸一口气低头去办,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憋屈的日子没有几天了,耿氏一定撑不过去的。
耿宁舒睡了多久,四爷就在身边守了多久,她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他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他就学着从前她给自己按摩的样子,笨拙轻柔地给她按着头舒缓,想让她好受一些。
她一睡醒,他立马叫人端了晚膳上来,挑了她爱吃的几样清淡菜点的,还有一碗滑溜溜的水蒸蛋。
“不想吃。”
耿宁舒扭开了头耍小脾气,她病着没什么胃口,碰也不想碰,四爷就好声好气地哄着,“那喝口粥,是你喜欢的米粒熬到开花那种,有米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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