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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商辂提到蒙元残暴倒是出典之处、时间等等,都十分确切的,丁一借题发挥,大肆贩卖他那皇汉理论,不时高呼:“死了的瓦刺人,才是好的瓦刺人!”
边上商辂便引出李白的诗来,“胡无人,汉道昌。”
丁一喝了几杯,取筷敲着碗碟,却便放声唱起屠洪刚的《精忠报国》,这曲风不曾听闻,引得商辂和李贤都学唱了起来,算是把这场小聚的尾声推到了**。
临了要散席之时,商辂喝得兴起,举起杯道:“酒逢知己,方自品出味道来了!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等意义相投,便换了兰谱如何?”
看着李贤连声叫好,丁一感觉似乎李贤有点拖商辂下水的味道——被丁一硬赖着结拜,此时能拖个连中三元的状元公下水倒也是不错,这般说将出去,倒也就成就一段佳话了。
不过丁一可不管这么多,能把商辂拖下水总归是好事,以后在士林里,有这两位罩着,丁一觉得自己也站得稳当许多。
当下三人又写了兰谱互换了,述了年纪,李贤四十有一,商辂居然已是三十有五,丁一十八便排在最后。
只是散了之后,丁一只觉一身冷汗:“以后还是少来李大哥的府上为妙,商二哥府上是绝对不能去的!
你记得提醒我。”
他对刘铁这么吩咐着。
这一次算是混了过去,相信商辂也对丁一的印象应该至少还行,只是下一次呢?在另一个状元也就是当朝首辅曹鼐面前,丁一很自觉地压根就不敢卖弄这点东西,今晚实在是无计可施,加上欺负商辂“年轻”
的缘故,才敢这么干的。
要知道商辂已经三十有五,丁一绝对不敢这么干!
面对那些举监生丁一随时都敢贩卖皇汉理论,那是无所谓的。
但面对连中三会的状元商辂,这玩意就真是在弄险了,弄多两次难保不露馅。
当然丁一知道商辂日后是大人物,不过太远了,英宗被俘接着是于谦上台,然后记得又过了若干年,英宗复辟于谦玩完,抄家里发现于谦家里只有极少的钱物……这么前后算下去,怕有十年左右的光景,十年,丁某人到了大明十年之后,还要去考虑去抱谁的大腿?
那实在就不叫个事了。
就算对历史走向一无所知,十年也足够丁一去构建自己的产业链,何况对于土木堡战役、之后英宗的经历等等事件,丁一还是很清楚走向的。
这点自信丁一还是有的,十年,是否足够他崛起不说,至少在大明站稳脚根绝对没问题。
商辂以后再牛逼又怎么样?说不定随着丁一自己的存在,对历史影响越来越大,这商辂是否还能发迹起来都难讲呢。
当然结拜了兄弟,丁一不会去扯商辂后腿,但天知道这大明朝日后会被丁一弄成什么模样?历史的车轮是否还是按着原来的轨迹前进?
不过被夜风一吹,丁一却也清醒过来,结识商辂也不是没有用的,所谓养望,不就是这样么?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商辂都对丁秀才客客气气,还结拜了兄弟,士林年轻一辈的学子,谁敢因为丁一只是个秀才而看不起他呢?
“你现在折回去,找到商二哥的长随,和他说后天是我收徒的日子,如果商大人有闲能够过来观礼,那就实在太好了。”
这年代低烈度的酒没有灌醉每天都进行恢复训练的丁一,但对于大明本地土著,又是正牌读书人的商辂来讲,方才散了时,明显已经醉得有些大舌头了,所以才让刘铁去寻商辂的随从说话。
刘铁不知道刚才还叮嘱自己,说以后要提醒他少来李府、别去商府的丁一,怎么突然又想了这一出,不过刘铁知道要弄懂这事,此时也不是时候,于是连忙应下,调转马头往回赶去。
丁一看着刘铁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彼端,便笑道:“是苏君么?”
从出了李府之后丁一便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而且一路上隐约有保护看顾的意思,他想起先前苏欸的话,所以便对着夜空这么问了一句。
“先生倒是好酒量。”
苏欸那穿透性极强的男中音稳稳传来,随着声音寻去,却见得他提着那长刀在左侧的屋顶上显了身形,“前面右转之后,听着呼吸怕有七八人埋伏在那里,丁先生稍候,待苏某去去便来。”
这时却从长街对面的屋顶响起冷笑声音:“苏大侠还真是一条尽职的忠狗啊!”
丁一转头望去,借着月光却见右侧屋顶檐边一个丰朗男子白衣胜雪,虽然面目看得不太真切,但那风度倒真有几分高手风范,此人怀抱着一柄长剑立于屋檐边沿,看着丁一注视自己,却便开口说道,“丁秀才,你自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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