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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陶月安拖着疲惫的身子,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跌景德宫。
王嬷嬷和翠兰打着灯笼,不停在廊下打转,一见着陶月安小小的身影,忙奔上前,“我的小祖宗,你是去哪了,这么晚不回来,可急死老奴了。”
陶月安惨白着小脸,嘴唇干裂,鼻子酸酸的好想哭,可一哭就扯着嗓子,火辣辣的疼。
翠兰抱她回屋里,王嬷嬷将凉好的茶水端来,借着烛光,才发现陶月安的异样,“大小姐,您的脸……”
像有人狠狠捅她的心窝子,王嬷嬷难以置信地摸陶月安原先嫩白的小脸。
才一碰着,陶月安就痛得躲开,手里捧着茶杯拼命往嘴里灌,连王嬷嬷在面前都不管。
“嬷嬷,太医署有值夜的太医。”
翠兰看陶月安惨兮兮的模样,跟着心疼,“奴婢去请太医给大小姐看看。”
“磨磨蹭蹭,还不去。”
王嬷嬷心里难过,大声挥退她。
陶月安不停地喝水,跟逃荒时一样,一壶茶水很快见底。
王嬷嬷难得没训斥,看她抓着一杯热水往嘴里灌,忙伸手拦着,“大小姐,要伤着嘴。”
陶月安捂着烫伤的嘴,又被水呛着,一边咳一边坚持说,“嬷嬷……渴……”
“这都遭了什么罪。”
王嬷嬷拍她的后背顺气,“大半夜的,丫鬟宫女都睡了,翠兰又去太医署,哪有人烧水?老奴先去贵妃娘娘那,找守夜宫女要一点。”
王嬷嬷讨了一壶花茶时,陶月安已经不管不顾地把热茶喝完,舌头上的味蕾烫得肿起来。
终于嘴不渴了,陶月安又饿得肚子疼,可怜巴巴地仰起晒脱皮的小脸,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炯炯有神,“嬷嬷……我好饿,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什么?翠兰去的时候,郑棕熙还说……”
王嬷嬷察觉自己被诓了,愤怒地站起身,“那劳什子公主,竟骗我们。
简直不把相府当一回事,也不想想自己是皇家公主,未来还得靠贵妃娘娘说亲事。”
陶月安才不管看不看得起,当不当回事,她胃饿得缩在一起,痛得弯下腰,断断续续说,“嬷嬷……饿……”
“大小姐忍一忍,等翠兰回来,嬷嬷马上让她给您做好吃的。”
王嬷嬷抱着陶月安去床上躺下,越看心越痛,“晚上翠兰去乐署找你,那些不要命的宫人还说你回来了。
如今后宫是谁当家,竟然连这点眼神劲儿都没,真是白活了。”
翠兰拖着太医仓促赶紧来时,王嬷嬷把郑棕熙和乐署的舞姬好好问候一番,立刻腾开位置,让太医给陶月安诊脉。
“大人……这可是相爷最宝贝的嫡长女,您可得仔细着看,半点闪失都要不得。”
翠兰去厨房弄吃食了,王嬷嬷守在陶月安床边,对太医阴阴地威胁。
“嬷嬷不必说,我都明白。”
被捉来的刘太医暗暗捏把冷汗,好巧不巧,偏他值夜的时候赶上陶大小姐身体抱恙,真是个倒霉差事。
刘太医仔细查了一遍,道,“虽然有点冒昧,但还是想问,大小姐今日去了哪?怎么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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