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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字的最后一笔即将落下的时候,从民政局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嘶厉的刹车声。
像是急速翻滚着的车轮,瞬间得到了阻力,被迫使着快速停了下来。
白梓岑几乎能想象出,蛮横的刹车阻力在水泥路面上留下的那一道刹车痕,突兀而深邃。
因着这一声刹车声,岑字的最后一笔未能落下。
当白梓岑打算再次将笔尖落在签名处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冲上来,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手里的签字笔硬生生地从她的虎口处夺走——
她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到了她难以想象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梁延川。
他不似平常那般沉着冷静,反倒是有些狼狈。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大约是得了风吹,有些无端的凌乱。
眼底的乌青正自然地向白梓岑展示着,他应当是一夜未眠。
白梓岑站起来,震惊却又羞愧地看着他:“你……你怎么来了?”
她面对他的时候,永恒的手足无措,永恒的苍白语句。
大概是因为,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确,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对着他。
原本计划好的领证仪式被打断,饶是曾兆这么一个性格温和的男人,也是无法忍受的。
他暴躁地拉开椅子,站起来,连带声线都是躁怒的:“梁检,今天是我们俩领证的大好日子,不知道您是有何贵干?!”
曾兆知道白梓岑和梁延川的那一层关系,因此,当梁延川出现的时候,那一份不安感,便开始躁动了。
梁延川丝毫不顾忌曾兆,反倒是将他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梁延川一句话都未说,只是神情冷峻地走向白梓岑,然后在距离她约莫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下。
他目光灼灼的盯住她,瞳孔虽是因熬夜而变得浑浊,却依旧锐利无比。
他也不顾曾兆的愠怒,只是欺身上前,微微启唇:“白梓岑,我和你曾经有过一年事实婚姻的经历。
在法律上,我们仍然算是正式夫妻。”
他绕过白梓岑,将那张婚姻登记表攥了起来。
他指尖清幽地敲打在申请人签字的那端,毫无规律的节奏,像是威胁,又像是不屑:“如果你现在签下这个字,我可以立即以重婚罪将你们告上法庭。
然后……”
他瞥了曾兆一眼,微微笑着:“然后将你和你的奸夫一起送入监牢。”
“梁延川你他妈在说什么?!”
曾兆彻底被激怒,险些就要冲上去跟梁延川干一架。
幸好,白梓岑制止了他。
面对曾兆的怒火,梁延川倒是显得平静许多。
他只是轻蔑地勾着唇角,伸出食指不紧不慢地敲打着太阳穴,笑道:“曾董事长,用你仅存的理智思考一下,袭击公务人员,这等罪责,想必是你用多少钱都难以逃出责罚的。
说不定蹲个十天半个月看守所,又或是一年两年。”
“兆哥,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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