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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邵行真亲上文华居吊唁袁氏,袁崇与袁芳惜很是倨傲与怠慢,邵行真的举止却十分诚挚与谦恭,袁崇兄妹最后也不得不上前与邵行真周旋,对此,陈娴雅对邵氏这个能屈能伸的三舅子充满了警惕。
第五日下午,京城袁家的人终于到了,来的是袁沛长子袁涣。
袁沛的确是个异数,袁家本是世代为官的诗书世家,嫡长子袁涣不从科举出仕,却进了京卫指挥使司,做了正四品的指挥佥事,统领上直十二卫,与邵行真同样是难得的青年才俊。
此次听闻胞妹噩耗,在袁沛的授意下,袁沛进宫告了假,带了五十禁军走军道日夜兼程地赶了来。
五十名甲胄鲜明的禁军一来便将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邵行真,陈莫渝及徐景达两兄弟亲到大门外迎接,陈娴雅也偷偷地躲在人群后面打量袁家第二代人物当中的楚翘。
袁涣个子并不算魁梧,甚至在一群禁军当中显得有些单薄,但那举投足间的自信贵气与眼中闪烁的精光,以及脸上那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却让人不敢对他有半分轻视。
这是个真正的硬茬子,陈娴雅默默地注视着袁涣的一举一动。
袁涣先与激动的袁崇及袁芳惜相见,兄妹三人互相拥着一番痛哭。
不过,转头之间袁涣又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倨傲又冷漠,只对着邵行真及徐氏兄弟点了点头,便带着贴身侍卫进了陈府,直奔文华居,对陈莫渝这位妹夫则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邵行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脑子里萦绕着关于这位袁沛嫡长子的资料。
袁涣在京卫营里有“笑面将军”
之称,行事最是狠辣与出其不意,为新皇登基后稳定局面立下了大功,若不是袁沛想让儿子再多些磨砺,早就升了京卫指挥同知。
袁涣三兄妹在袁芳若灵前哭祭了一场,袁涣便让人搬了椅子在灵堂前坐下,传令请陈府当家人出来说话。
按邵氏姐弟前一夜商量好的,尽量不与袁家人翻脸,因此邵氏恼得胸闷也只得打起精神带着陈娴雅及娅姐儿去文华居见晚辈袁涣。
来到灵堂,陈娴雅心头一震,陈莫渝与徐氏兄弟站着倒也罢了,邵行真与袁涣都是正四品,按规矩同级武官听从同级文官,在灵堂里邵行真竟然站在袁涣的在椅子旁,如同下属跟班,连个座位都没有,最重要的是邵行真脸上的神情不见丝毫尴尬。
邵氏祖孙三人到袁芳若灵前燃了三柱清香,袁涣坐在椅子上却仿若未见,既不说话,也不起身,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陈娴雅与娅姐儿,“娅姐儿,可还认得大舅舅?”
娅姐儿本能地藏到陈娴雅身后,对似曾相似的陌生男子充满戒心与好奇。
邵氏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明明是长辈,袁涣却要她来见,这倒罢了,见面便给她一个下巴威,不打招呼,不起身,就那样大刺刺地坐在哪儿,实在是狂傲到极点。
袁涣来者不善,陈娴雅却不想袁陈两家现在就翻脸,袁涣带来的五十禁军可不是吃素的,她不能让自己也跟着遭殃。
“宋妈妈怎么连待客之道都不懂?赶紧带人去搬几张椅子过来,怎么能让客人们都站着?”
陈娴雅清越的声音响起,跟着邵氏一起过来的宋婆子赶紧领命去了。
“陈大小姐不必客气,我姐姐灵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袁芳惜出言道,如今袁三小姐再也不想掩饰对陈娴雅的厌憎。
“袁三小姐也误会了,我母亲与舅舅可不敢对死者不敬,今日天气不错,我是想将椅子放在院子里,既能陪伴嫂嫂,大家又能说正经事。”
陈娴雅眼都不眨一下便回道。
“你……,”
袁芳惜满脸通红,转过眼波突然又见到徐景达看着陈娴雅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更加着恼。
袁涣突然冷笑出声,“有意思!
你就是被陈寿源一脚踢聪明了的陈大傻子?”
“回袁大人话,不是陈大傻子,是陈大小姐,既然是踢聪明了的,自然就不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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