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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人也留了,伤也治了,该瞒住的一个没瞒住,不该暴|露的倒是悉数暴|露了……
他也没有多说,翻身便想要下床去。
。
宁离心中。
正是有些迷惘、隐约间觉得不对的时候。
他渐渐生出个猜测,却不知道是准还不是不准,正这时候,见裴昭衣衫单薄着,走到了桌边,收拾起了木箱。
那归整倒也正常,可再一见,裴昭背身对着他,正朝着屋外,彷佛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不免有些疑惑:“行之,你去哪里?”
裴昭随手收拾了箱笼,并不曾回头,已然答道:“我去隔壁歇息。”
房门正在不远处,走不了几步就能够出去。
宁离见得他素色的单衣,瞬时间大为愧疚,心道原来是自己不请自来了,霸占了裴昭的床。
他从窗外翻进来的时候,裴昭已经褪了外裳,应当是准备入寝了罢?
却被他硬生生的给打扰到了现在。
宁离醒来时已经看过了,这房中的陈设雅致而简朴,流露着生活的气息,且裴昭如此熟稔,应当正是他的居处。
如今半夜三更的,他做了这不速之客,还累得原本的主人都要给他挪地儿……纵使他一向大而化之,此刻也觉得窘迫得慌。
他连忙道:“都好晚啦!
不要麻烦了,你快上来罢,睡两个人应该可以。”
那话语落下,突然听得“噼啪”
一声,原来是桌上的烛火,爆出了灯花。
裴昭心中微微烦乱,拾起银剪将烛芯子剪了,当真想要问宁离,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可宁离如此不解,还在他身后,连连的催促着,视线也往着他身上黏。
便是不曾回头,裴昭都能勾勒出来,那一道视线的主人,究竟拥有一双怎样明亮的眼睛。
“……行之。”
“不必,我已经吩咐鹤行收拾了。”
“可我没有听见动静。”
“是你睡着时收拾的。”
“当真么?你不要诓我……”
这般喋喋不休,竟是不肯罢休了。
那床上动静窸窣着,就往着他耳朵里钻,彷佛有人要下来。
桌上的云雾茶已经冷了,裴昭喝了一盏,实在是无法,终是转头去,果然见宁离已经掀了被子,正要往下探着。
“别下来,你才受了伤。”
“我好得很!”
这般精神着,又这般的坦然,裴昭见得他神情,一时间默然无语。
想来宁离心中,自然是不会多想的,多情却被恼的,也只有他一个罢了。
“回去。”
他轻轻说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到了床边。
那窸窣的声音终于止住了,裴昭伸手,又将人给按下去:“安心睡吧,我给你吹灯。”
他的手有力而不容拒绝,将宁离按到了枕榻之间,见宁离眨了眨眼睛,只露着雪白的面颊,烛火朦胧,柔和的将他望着,心中微微一动,却只是拉上了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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