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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江翎瑜用过晚膳,早早上了床榻,要唐煦遥把他抱在怀里。
江翎瑜体寒怕冷,到了夜里霜浓,唐煦遥照顾他格外小心,敞开白寝衣,用心口暖着他受不得寒凉的身子。
烛火未熄,两个人要长谈,情投意合,有说不完的话。
与此同时,商星桥给周竹深的纸条也送到了,周竹深展开一看,心里浮出一条毒计。
此计毒辣,要是常人,怕是多想一下都会手抖,但是周竹深手上染了数十人的血,他不忌惮。
江翎瑜入朝讲经,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既然商星桥和高帆靠不上,那就靠自己。
周竹深拿定了主意,从檀木打得柜子里翻出一套衣裳,是西厂宦官身上穿的,多年前,周竹深也是很想弄来一套东厂的,但未能如愿。
既然商星桥与内阁党有勾缠,把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就好了。
周竹深叫来管家:“去,招一个亡命之徒来,最好是江湖上的,只认钱,不认仁义。”
管家作揖:“是。”
这些日子,江翎瑜除了上朝,就是在唐煦遥怀里看书,多多研读,八月十五讲经,也好多说些。
谁让心上人想听呢,自是要多用些功夫。
唐煦遥不允许江翎瑜劳累,伺候着他养病,五日过去,江翎瑜总算好得多了,皇帝已经差人送来了莲花冠,用这个换了乌纱帽戴上。
江翎瑜宝贝似的捧着给唐煦遥看:“简宁你看,这个可比乌纱帽宝贵得多呢。”
唐煦遥捻起江翎瑜额前碎发,帮他捋到雪白的耳骨后,颇感疑惑:“为何?”
“一会你就知道了。”
江翎瑜眉眼含笑,让唐煦遥帮他戴上莲花冠,两个人又换上大典时才穿的官袍,一同往紫禁城去了。
一切礼节都是皇帝特指的,他比谁都重视这次开坛。
据他所说,这次是国运坛,谁敢坏了大事,就要谁的脑袋。
今日的紫禁城分外肃穆,臣子皆是身着官袍,在皇帝脚下要讲规矩,提前在文华殿站好,不许交头接耳。
不巧,周竹深找的人没能混进文华殿里,有人在门口搜身。
可银子都拿了,事也要做,于是身穿宦官服饰的亡命之徒翻上房顶蛰伏,静观其变。
开坛大礼成,高功拿着拂尘站在江翎瑜身侧,左右各二人,唐煦遥则端坐在台下,看着满眼认真的江翎瑜。
江翎瑜气色十分好了,唇瓣水红,对《三官经》原文倒背如流,朗声诵到宝诰:“烛朱陵而显丹台,焕赫文昌之运。
辉辉朗耀,炳炳照临.......”
远处轻微“咯吱”
一声,几枚瓦片被拿开,亡命之徒的后脑挡住一缕本该投射进文华殿的日光,他瞄了瞄,手上快速一挥,仅顷刻之间,拿着经书的江翎瑜突然顿住,睁着漂亮的桃花眼,缓缓向下看,瘦弱的身形晃动两下,重重仰倒在地,没了声息。
一柄极细,极锋利的匕首,正中江翎瑜的心口,避开骨缝,刀锋几乎全部没入。
江翎瑜遇刺倒地,鲜血涌到经书的空白页上,洇开大片血花。
文华殿登时乱成一团,四下全是交头接耳的嘈杂声,唐煦遥怒目圆睁,大吼着起身:“江翎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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