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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给林疏擦拭身上的血迹时,笨手笨脚的,虽然动作极力轻柔,可那指上握剑生出的茧,仍是磨破了林疏细嫩的肌肤。
雪白的身子在他手掌下红了大片。
待将林疏身上的脏污擦掉,换上干净的衣裳后,沈清晏身上已经浸出了一身汗。
然而不管他怎么摆布,林疏都像只毫无生气的偶人般一动不动,他的动作未曾将昏迷中的林疏惊醒半分。
沈清晏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那原本已经停了的风雪,又洋洋洒洒的飘落起来。
沈清晏不由想起七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雪天,遇上宫廷政变,当时还是太子的宣明帝将他交到信任的太监手里,让他们带着他赶紧出宫。
却未想半路遇袭,太监为护他身死。
滚烫赤红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身上,怎么也擦不干净,自那以后他就染上了洁症。
可现在因为林疏,他却忘了自己还穿着染血的衣袍,心里只挂念着林疏何时醒来。
罗冠领着太医院的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清晏穿着那件沾着血迹的锦袍,赤红着眼回眸看向他,眼神可怖得像是从修罗场来的厉鬼般,要向人索命。
“殿下,这位是谢太医的长子谢长明。”
说罢,只见罗冠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身上背着药箱,一副文弱书生气质的男子。
他面上带着浅笑,眸中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沈清晏看到来人,蹙了蹙眉:“谢太医呢?”
听到问话,谢长明忙向沈清晏拱拱手,道:“回禀殿下,家父被陛下召去宫中为芸贵人保胎去了,云贵人还有不到一月就即将临盆,然而她腹中的龙种胎像不稳,陛下不放心,便让家父在芸贵人生产之前,不得离宫。”
闻言。
沈清晏的眉心越蹙越深。
谢太医不在,林疏的情况又很特殊,眼前这个谢长明能替林疏诊治吗?
“殿下不必担心,先前家父就与我说过饲蛊之事,我心中已有分寸。”
罢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饲蛊一事,不宜大肆张扬,太医院又只有谢太医知晓,谢太医既将此事告知其子谢长明,那应当是信任他的医术的。
沈清晏如今也不好再去请别的太医来,便起身走至谢长明身前,敛了敛眸道:“本王要你治好他。”
他的语气轻缓平静,压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谢长明却感受到了莫名的威胁,他摸了摸手臂上长出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道:“殿下放心,我自当尽力。”
他走至床榻前,掀开帘子,只见榻上卧着一个美人儿。
他肤白胜雪,眼眸紧闭,卷翘纤长的睫羽静静垂着,于眼下扫下一片阴翳,本该鲜艳的红唇却已苍白得毫无血色,身子纤薄得好似一片易碎的琉璃,美丽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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