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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公子,转念一想说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便又作罢。
步重将酒递给他:“刚才我听卖酒的人说再有一炷香的功夫便闭市了,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想要什么与说我便是。”
松晏斜睨他一眼,拍开他搭上来的手,神情恹恹:“不买了……若不是你打伤魏叔,我也不必赔他药钱。”
闻言,步重登时大叫大跳起来:“松晏!
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
你你你居然给那个老头钱!
?你等着,小爷我这就去把钱要回来!”
“步重!”
松晏叫住他,被点名道姓的人一愣。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父……李凌寒叫我回去,必然不会只是想见我,但也不至于如你所说一般难堪。
用血作药引,本来就是无稽之谈,想他一介将军,又在战场出生入死多年,是不会信这些胡话的。”
步重猛然转身,火冒三丈:“你他娘是扶缈那老家伙一点点拉扯大的!
你和李凌寒那个王八蛋很熟吗!
?外人三言两语,你便信得过他了是么!
?师父提醒你的——”
“如是下山,不可轻信,不可执着,不可强求。”
松晏眉头轻皱,低声接过他的话。
“师父的话我都记着,可是财宝,我大半身子已经埋进了土里,如今除却找齐灵玉成全师父心愿,唯一想的,便是亲眼看一看、亲口问一问,这么些年来,他寻欢作乐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起过我,哪怕只是一念之间。”
闻言,步重“噌”
地站起身来,身上金银首饰玛瑙珠子撞在一起叮叮当当:“你爹早就不要你了你还看不清楚是吗?”
见他怒意更盛,松晏不由得叹气:“可他终归是我爹爹,财宝,他于我有生”
他正说着,一旁买簪子的摊子忽然闪出一抹猩红。
步重余光瞥见,霎时变了脸色:“恶鬼相!
?”
“恶鬼相?”
松晏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守在摊子前的胖子脸上闪着明灭的光,时是青面獠牙的恶鬼,时是憨厚老实的摊主,不禁纳闷道,“此地人气旺盛,四方又有神将看守,鬼怪应当不会轻易现身才对,他怎么”
“管他因何现身,”
步重盯着恶鬼相,“敢在小爷面前露面,小爷就叫他有来无回!”
“财宝!”
松晏连忙出声欲加以制止,但步重已然将手里长鞭挥出。
凤羽鞭将铺满珠钗的摊子打作两半,众人见状纷纷抱头逃窜。
恶鬼相猝然显出原身,庞大的身躯将粗布衣裳撑破,脊上尖刺林立。
它咆哮着扑向步重,尖牙上腥臭发黑的黏液甩溅一地。
步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扑来。
松晏惊叫一声,抓起一旁伞摊上的纸伞胡乱撑开堪堪挡住那些恶心的液体,而后举着纸伞拔腿就跑,奔逃间还不忘朝着步重大喊:“我回客栈等你!”
步重闻声朝他扫去一眼,眸中鄙夷嫌弃毫不加以掩饰:“行行行,快滚!”
松晏不在乎他的眼神,踉跄着奔入逃窜的人群,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炸裂开:“妖!
妖怪啊——”
这声音实在太吵,松晏索性丢了纸伞捂住耳朵,回头只见天际赤金羽翼将暗夜照亮,那恶鬼相不战而逃,竟转身跃上房顶直冲着夜色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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