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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生了9个孩子,当她被丈夫遗弃时,只有几个长大了,多数孩子还要靠她抚养。
她为寻找工作挣钱养活孩子们,离开牙买加,先到巴拿马,然后到古巴,最后到了美国。
在美国,她的大女儿,也就是我妈妈,可以帮她一些忙。
外婆给人家当女仆,以后在曼哈顿服装区当缝纫计件工,节衣缩食,把节省下来的每一文钱都攒起来,汇回牙买加,养活仍然留在那里的儿女。
外婆最后去了她最小的女儿——劳丽斯姨妈家,她俩是阔别12年以后才在纽约团聚的。
外婆为儿女们作出那么大的牺牲,而且全家长久分散天各一方,这在我们这些未曾尝过悲惨贫困滋味的人看来,真是难以想象。
外婆给我妈妈起的名字是莫德·艾丽尔,但是妈妈一辈子都被叫作艾丽。
她身材矮小,只有5。
1英尺,体态丰腴,脸庞秀美,长着一双温柔的淡棕色眼睛,棕色头发梳着40年代的发型,脸上经常带着暖人心田的笑容。
她白天在服装厂上班,当缝纫工,忙于钉扣子和修整服装。
累了一天回到家,就系上围裙,做饭、洗衣服、熨衣服,缝缝补补,终日忙碌,从不得闲。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母亲。
妈妈是一个坚定的工会支持者,是国际妇女服装工会的会员。
我父亲当上货运部领班,自认为属于管理人员。
他俩都拥护罗斯福总统的新政,当时都投民主党的票。
打从我记事起,家里门厅里就一直挂着战时罗斯福总统在国会山前以国旗为背景拍摄的那张著名的照片。
妈妈始终是铁杆民主党人,但爸爸在1952年拥护艾森豪威尔,改投了共和党的票。
我父亲一辈子是乐天派,我母亲则总是小心谨慎。
不管家境贫富变化如何,他们始终保持着这种性格。
我父亲去世以后,我常在休假时回家看望母亲。
她常对我说:“科林,把存折拿到银行去,让他们填上利息。”
我解释说:“妈,不必啦。
银行会把利息通知单寄给你,利息跑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蒙我?”
她说“蒙”
时用的是牙买加的一个老字眼儿。
说着,她走进自己的卧室,从床底下翻出一个旧布包着的糖盒子,从里面拿出存折交给我。
我只好顺从地去银行排队,请银行的人把这一账号的利息给填上。
“当然可以,鲍威尔上校。
不过我们会寄利息通知单给你,你就不必跑这一趟啦。”
“不行啊,”
我说,“我母亲要亲眼看见存折印上她的利息数字的红字。”
我差一点说出以便证明你们没有“蒙”
她。
据我父亲的妹妹贝丽尔姑妈——她在我写这本书时已经90多岁了——回忆,我父母是在哈莱姆的外婆寓所相识的。
外婆为了多挣一点钱,让几个亲戚和别的牙买加移民寄宿在她的寓所,其中的一个寄宿者是卢瑟·鲍威尔。
于是,我的父母在同一个屋檐下相爱了。
我出生以后在哈莱姆住过两三年,后来搬过几次家。
到1943年,我6岁的时候,我家搬到了南布朗克斯区的亨茨波因特小区的凯利大街952号,我在那里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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