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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想着这些事,一整夜也没睡踏实。
第二天一早,他把丁三叫起来,两个开着昨天潘云飞送的吉普车去师里,昨天潘云飞临走的时候留给陈锋一个司机,叫王东,沦陷前是热河人。
等到了师里,还不到七点来钟,师部里面人不多,陈锋带着丁三在师部门口等。
师里的人都过来客气地打招呼。
看来昨天的事情,师里知道的并不多,陈锋隐约地觉得这个事情没准还有希望。
等潘云飞来的时候,陈锋和丁三正在和团里几个以前调出去的人说话,见到潘云飞过来,两个人立刻打了个立正。
潘云飞心里明白陈锋的来意,把两人让进师部的一间小屋子里面,陈锋示意丁三去门口等着。
“陈锋,我知道你今天过来是打算做什么,但这事情你我都最好不要插手,免得惹火烧身。
人是军统那边抓去的,我心里也是不痛快,凭什么那么牛比,想抓我的人就抓,但没法子,这就是政治,咱是军人,不是搞政治的,打仗行,但真要是玩政治,咱还玩不过别人。”
陈锋听到这个,心里凉了半截子,他很清楚以潘云飞的脾气,他既然这么说了,这个事情就真的没办法挽回了。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来想想办法,能不能让军统那边从轻发落,至少把命保住,你也别太心急,这种事情急不得。”
“潘师长,你是知道我陈锋的,既然是我的兵,出点什么事,我总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人最好是能放回来,而且那些兄弟以前在战场上也都是立过汗马功劳的。”
“陈锋,我还不清楚你吗,但是这个事情不要太声张,毕竟牵扯到你身上就不好了,要是别人告上你一状,说你通共产党,那就是个麻烦事。
可大可小,而且一般来说,都是可大不可小的事情。
你打仗行,但不是说你什么都行,中国这点事你也知道,说你行,你就是行,说你不行,你就是不行,一点脾气没有。
我不希望下次军统的那帮王八蛋过来说你也是共产党,也要抓起来,明白了吗?”
陈锋见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提拿钱把人买出来的想法了,和潘云飞又说了一会儿,告辞说团里昨天刚刚搞完操练,自己赶紧回去让各个营总结经验。
潘云飞起身送他,到了门口被一个参谋拦住了说话,陈锋行了个军礼,也不叫丁三,自己往外面快步走。
丁三紧跟在陈锋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多问,陈锋大步流星往外头走,门口的哨兵向他敬礼他也不还礼,腾地跳上吉普车,脸色难看。
三个人坐在车上,一路上也没话说,等到了团部,陈锋自己关在屋子里生闷气,谁也不敢打扰。
其实陈锋也不是生潘云飞的气,事到临头潘云飞估计也不想看到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
但都是中国人,干嘛非得分成几个政党呢,干嘛不能携手一起抗日呢。
团里发生这件事情之后,还几天下面都议论纷纷的,陈锋也是火不打一处来,连着几天带着团里的兄弟搞拉练,心里憋着劲,团部里的人个个心里带着小心,生怕把陈锋惹出火来,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时间过的飞快,眼看着要到割稻的季节,天却开始下起了大雨,连着三四天的瓢泼大雨,眼看着熟了的稻子要烂在田里面。
这天陈锋正好要到师部去开会,中午带着李雄明还有丁三、王东一道在街上下馆子。
好久没吃喝过什么好的了,四个人要来一桌子酒菜,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街景。
陈锋突然眼睛一亮,放下酒杯,也不披雨衣就冲到雨地里,拦住一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看到陈锋,也是一愣,两个人相视了半天,抱到一起。
陈锋拉着那个中年人进了饭馆,王东不认识,但丁三和李雄明看的清楚,这个中年人是司南家的管家老张。
几个人坐下,陈锋看着老张,其实心里有一肚子话,强忍着没问出来,招呼伙计上来碗筷。
老张喝了两口酒就开始跟大伙说话,原来那天空袭他正好到郊区采办去了,等回到县城,司南家里是一片废墟,全家老小不知死活。
后来他在这边有个亲戚在县政府里面当差,所以就投奔过来,在县政府里面做个小文员。
大家都知道陈锋心里不痛快,也就不再提过去的事情。
陈锋问他这么着急的是要去办什么事情,老张也不客套,就照实说了。
原来县里面好多稻田都被淹了,县里正为着这个事情着急上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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