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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们今晚都会死在这里,和你们说说也行。”
张柳手中最后一根木棍狠狠地抽在王秀的身上,后者因疼痛下意识扭了扭身子,但因为被黑雾罩住脑袋封住了五感,所以迟迟没有醒来。
见状,张柳满意地将木棍丢在王秀的身上,拍了拍掌心不存在的灰。
“让我想想…要从哪里说起好呢。”
张柳在院子里一步步地走着,倏然将左手握拳锤在右手掌心上,“就从我爱上翠儿那一天说起吧。”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我爹去城里给我娘买布,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暴雨,不幸摔伤了,我娘想去找大夫,但我爹不同意,他怕花光家里的积蓄,那他走了之后,我娘只能带着我吃苦了。”
“我娘那样温柔的人,如果不是我爹以死相逼,她才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张柳的语气淡淡的,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爹娘,反而像是在说村里其他人的故事。
“我小时候如何喜欢她的温柔,长大后就有多讨厌她的温柔。”
“她的温柔保护不了任何人,她连她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爹死后没多久,村里就传出了谣言说是我娘故意害死我爹的,就为了到城里再找个相好的,村里的男人会窝在一起叫她张寡妇,女人也会背着墙角叫她破鞋。”
说完,张柳斜看了一眼地上的王秀。
第一个传出这个谣言的,正是王秀。
明明他娘活着的时候,给王秀送过绣样,送过布,送过家里种的菜。
可他爹一死,王秀立马就翻脸,将他娘贬得一无是处,仿佛张琦这一生都是依附着男人才得以存活。
“我那时还在私塾里念书,屋子里坐着都是村里的孩子,他们从家里人的嘴里听着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就成群结队的来打我,踢我,把我写好的课业撕掉。
久而久之,教书的先生也不待见我,就连我的好邻居……”
说到这,张柳冷笑了两声,转身指向许淞家的方向道:“就连我的兄弟许淞也没有帮我。”
许淞?
易轻朝的眸子转了一圈,脑海中回忆起昨日许淞说的那句“我没有救他,与欺负他,没有区别。”
许淞仍在为当年没有出手相助而感到内疚。
可张柳却将未出手的许淞视若仇敌。
可平心而论,世上哪有什么人天生就该救什么人。
哪怕是自己当年对林晚林出手相助,也不是因为林晚林这个人,而是因为他易轻朝自诩道门之光。
因为道门之光的眼前,不可以有欺凌之事。
更何况当年的许淞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可张柳就是这样记恨上了他。
“但翠儿冲出来了,不管对面有几个孩子,不管是多大的孩子,她都护在我的身前,那一刻我就知道……只有翠儿才是我一生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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