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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衣葵:“我在樊楼对面的茶铺坐了三天,一共见了三十四个以跑腿为生的闲汉,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朝客人讨要赏钱时,会搓着手说话。”
赏钱毕竟是一种可给可不给的东西,搓手是一种紧张、窘迫的下位者体现,也是讨要赏钱的一种暗示。
这动作已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所以郁衣葵一见那自称她叔叔的人,就知道此人一定是汴京城里的一个闲汉。
展昭听了她语气平平的叙述之后,不免暗自惊讶。
仅仅只是在樊楼周边看了几天,就能准确识别某一类人的行为特征……即使是多年的老捕快,也不一定能有这份恐怖的洞察力。
……这郁家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偌大的郁家,如今只剩下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一个年迈古怪的老门房。
郁家有钱,此时此刻,这郁家姑娘就好似在闹市中抱着金子的孩童一般,无数恶人已盯上了她,这闲汉,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看她没什么所谓的态度,展昭皱了一下眉,问:“既然你知道他是心怀不轨的闲汉,为何不报官处置?”
郁衣葵:“报不报官又有什么所谓?那闲汉后头肯定有人。”
展昭:“何以见得?”
郁衣葵:“就这么个笨蛋,连路引都不知道伪造一份,能想出冒充我家远方亲戚,坐在门口道德绑架的法子来?一定有人在背后支招呢。”
展昭皱眉,不太赞同:“既然如此,抓了此人才能问出幕后主使之人。”
郁衣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敢亲自下手的人都很谨慎,很怕自己暴露,幕后主使之人不会告诉这笨蛋闲汉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或许他还会让这闲汉以为,一切都是他自己灵机一动一动动。”
展昭沉吟片刻,道:“如果是这样,这幕后主使许是在酒楼吃酒时,故意给这闲汉透露你家的消息,才叫这闲汉起了心思。”
郁衣葵点点头:“是这样的,不过他一定要找合适的时机地点和身份,监视着这闲汉的行动,否则要是这闲汉得手了,他岂不是一场空?”
展昭:“是在郁家门口围观的那群人。”
郁衣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必然是。”
那群围观群众里面,最跳脱的肯定是那胖大姐贺娘子,但展昭只略一思量,就道:“不是那贺娘子。”
郁衣葵:“能故意诱导他人犯罪的人,一定是善于隐藏的人,贺娘子咋咋呼呼的,明明和她没关系的事情都能把自己扯进去,的确不可能是她。”
但是贺娘子却是个造势的厉害人物,有她一吆喝,把不敬长辈的大帽子往郁衣葵头上一扣——在这种道德困境之下,一般的小娘子估计还真拉不下脸不让人进门。
郁衣葵想了想:“贺娘子每日上午去他们家的铺子里呆一会儿,中午回来,日日如此,而那闲汉也恰好在贺娘子回来的时候坐在了我家门口。”
展昭:“幕后主使之人认识贺娘子,还熟悉她的行动,这是他故意安排的。”
郁衣葵:“哦吼,看来是我的邻居们呀。”
展昭就皱起了眉。
平日走在路上亲亲热热打招呼的邻居,心中却也包藏着贪婪的恶意,意图吞占孤女的财产。
……她走在路上的时候,迎来的都是这样的目光么?
展昭的心就缩紧了一下,一种怜惜、同情的情绪在他心头升起,他想要说些宽慰之语,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抚她。
最后只能说:“小人作祟,郁姑娘千万小心,你家中只有一个老门房,防不了歹人,还是尽快请些护院。”
郁衣葵:“护院难道就没有歹意么?”
展昭叹气:“展某在汴京的李家武行中识得几个靠得住的武师,姑娘若信得过,展某去把他们请来护卫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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