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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内躺了几日,绿秀端着花瓶走来,瓶内是枝繁花茂的紫薇花,开的正盛,艳丽如霞,而叶子却是油绿绿的,很有生机的样子。
乍一看到,她有些愣怔,开口道:“这是……。”
绿秀将花摆在桌上,道:“这是奴婢今早去园子里摘的,从前郡主很喜欢,奴婢将它摆在这,就是为了告诉娘娘,大仇未报,娘娘不能垮了自己的身子。”
心里一滞,她不觉的点了点头:“当然,我如今有孕在身,断不会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
“娘娘这样想最好,”
她不禁一笑,撩起碗中的清水洒在花枝上,接着有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碗走上前,低着声音道:“忘了告诉娘娘,暄妍夫人死了。”
“死了?”
她一愣。
“据说是突发顽疾,来不及叫太医就已经死了,”
她说着,神秘道:“赵亚偷偷告诉奴婢,是王爷下了令,王爷说既然已经昏死了,就没必要再活过来了。”
微微的怔仲,她深深的叹息一声,那日她如此痛苦的模样,怕是真的吓坏了司马睿,使得他起了杀心,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杀人,却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的心,而她要杀的,哪里是一个小小的暄妍夫人。
不过此时,她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他可以为了自己杀了暄妍夫人,有朝一日,会不会为了自己杀了梁楚儿?明知这念头可笑之极,虽是一闪而过,却印在了心底。
虽是千辛万苦保住了孩子,她却受尽了罪,俨然成了名副其实的药罐,每天都要喝那些苦的难以下咽的汤药,以至于闻到草药味,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休息几日,总算可以下了床,但也只是坐在房门前晒晒太阳。
多年前她初入王府,一直都是这个院子,很大,花草茂盛,园子边的秋千早已落了一层灰,有青藤缠绕,她已经许久未沾。
除此之外,一切都跟从前一样,初春的时候,迎春花依旧盛开,蔷薇长满了南墙,花团锦簇,那石桌也是从前的模样……。
都是一样的,但为何在她眼中透着苍凉,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出着神,身上突然一重,抬起头,正看到司马裒站在身后,眼中带着笑,为她披上外衣,道:“虞娘娘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裒儿。”
她不禁一笑,立刻吩咐宫人搬来椅子在自己身旁。
司马裒上前,坐在她旁边:“虞娘娘,你身子好些了吗?”
心里一暖,她笑道:“已经没事了,你怎么不在房中读书,跑到这儿来了?”
“儿臣好久没见虞娘娘,虞娘娘瘦了。”
他微微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使得她一阵好笑:“哪里是好久?前日你刚来看过我。”
他像是回想,不由得一笑,灿灿的样子:“儿臣读书读糊涂了,忘记了。”
二人相视一笑,司马裒这才想起将手中的紫檀木盒递给她:“儿臣是来给虞娘娘送东西的。”
微微一愣,继而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只血珀扳指,纹理清晰,艳红欲滴。
她略一沉思,除夕之时,这只象征琅邪王妃身份的血珀扳指,被司马裒亲手交给襄城公主,作为与王皎联姻的凭证,如今竟被退回,可见是婚约解除了?
“前几日使者赶来,说是王刺史下令将此物交还琅邪王府。”
他说着,面上带着小小的笑:“虞娘娘,你说他是不是退婚了?儿臣不用娶王皎了?”
司马裒想来是真的不喜欢王皎,以王敦的性子,他是断不会再与司马睿联姻,这样也好,也算两全其美。
这样想着,不由一笑:“是啊,裒儿可以娶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虞娘娘说什么呢,”
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目光瞄了瞄她的肚子,道:“虞娘娘腹中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她不禁含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但他已经有了名字,叫司马冬儿。”
“司马冬儿,”
他重复名字,望着她,笑的灿灿的:“若是男孩,以后儿臣和他一起保护虞娘娘,若是女孩,儿臣就保护你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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