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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原本宽敞整齐的大厅,此刻混乱得仿佛灾后现场,墙上壁画被摔打得七零八落,地上是破败的花瓶与杯子碎片,还有砸得四分五裂的桌椅,厅内十几名高大的黑衣保镖严守,佣人们纷纷退避三舍,气氛沉寂得令人发寒。
“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傅明旭问身边的邵全。
“快了吧,也有可能会晚点,毕竟这次药量大了些。”
邵医生紧张地擦了擦额上汗渍,确定男人没有表露出明显反感的情绪之后,斟酌了措辞道,“傅先生,实话说,作为医生,我不建议在病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强行使用大剂量药剂,这不利于病人的身体健康……”
“他算个哪门子的病人?”
傅明旭冷冷地截断了医生的话,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目光透过烟雾,落在对面沙发上昏睡不醒的年轻男人身上。
“你确定这次不会出差错了吧?”
傅明旭补充问道。
邵医生急忙表态,“不会不会,上次其实原本也没出问题,只是……我们都被衍少爷骗了。”
脸色有些尴尬。
傅明旭抽着烟没再回应。
时间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沙发上斜倒着的年轻男人终于开始有了动静,渐渐转醒。
“衍少爷,好久不见。”
一见到他睁眼,管家伯伯连忙将煮好的热咖啡端上去,笑眯眯道,“黑咖啡,你最喜欢的口味。”
“谢谢陈伯。”
似乎半点没有意外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接管身体的主控权,傅衍坐直身体,用手背擦拭干净唇角残留下的液体,安静地接过了咖啡杯子,却没有喝,而是轻轻放在了面前唯一完整的一张茶几上。
茶几对面的另一方单人沙发,傅明旭捻熄了烟,抬起眼来。
“你们先出去。”
他吩咐守在旁边的佣人与保镖。
大厅内一下子只余下父子俩人,气氛却像是面对仇人。
谁都没有急于开口。
傅明旭起身打开了电视,此刻经济新闻还在播报着边港起火一事的最新动态,警方负责人员正在发表相关讲话,边港因为大火而被阻滞的水路运输还没彻底恢复,无数受到殃及的普通货运公司激烈要求赔偿。
丢了遥控,傅明旭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手机放在傅衍的面前,声音沉得令人发寒,“阿衍,我原本可以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轻而易举解决傅氏集团危机,也让你为自己毫无意义的行为彻底付出代价。”
傅衍低头抿了一口咖啡,面色未变,“那你就请便。”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不知是被哪个字激怒,傅衍瞬间拍桌而起,狠狠摔了手中杯子,手撑在茶几上厉声道,“杀人、放火、耍阴招……这些你不是最擅长的了吗?看着敌人在你面前垂死挣扎,看着对方苦苦哀求却穷途末路,看着她绝望地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父亲!”
最后两个字,被咬得讥诮而嘲讽,傅明旭闻言脸色一僵,按在手机上的骨节泛着青白。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你的死活与我无关,但别危及到阿尧,边港事件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留情面。”
“你还会在乎那个蠢货的死活?”
傅衍闻声哈哈大笑起来,清冽的笑声一遍遍回荡在大厅,显得空寂又森然。
他冷笑着说:“若不是我,那个蠢货早就死过不知多少次了,你以为这么多年,他真的是靠着你这个‘父亲’的威名,才能相安无事?”
傅明旭脸色陡沉。
傅衍逼近两步,眼神阴骛,“整整快二十年过去了,你就没有从噩梦中惊醒过吗?当你亲手折磨死自己亲人之后,如今又看到那张跟她如出一辙的脸,你难道就没有片刻的心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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