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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与一个男人如此亲近,但觉腰肢一颤,周身的热血都涌到了头上,一颗心乱跳,顿时透不过气来。
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大力,我猛然推开了他,跳起身来,喘息不止。
高旸有些失望。
好一会儿,方起身扳过我的双肩,见我满脸通红,顿时诧异起来:“你怎么了?”
我垂头道:“我不习惯这样。”
高旸失笑:“难道你在宫里从来没有——”
我甚是尴尬,涨红了脸扭头不语。
高旸恍然,现出狂喜之色,一把将我横抱在胸前。
我忍住惊呼,本能地搂住他的脖颈。
高旸一脚踢开门,迈开大步往楼上奔去。
恍惚只见银杏瞠目结舌的侧影。
湖蓝色的织锦帐幔似星光下的海面起伏翻涌,我仰面呆望着,既无快意也无疼痛。
好一会儿,高旸忽然停了下来,撑起双臂满脸大汗地望着我。
我不明其意,自枕下拿出一方丝帕为他拭汗。
忽见一道长长的刀痕自他的左肩斜至腰身,陈年刀伤已成丑陋的浅褐色,闪闪发亮似一道毒蛇斜贯。
帕子抚过他的左肩,我好奇道:“这道伤是怎么来的?”
高旸道:“旧年在西南打蛮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砍了一刀,已经六七年了。”
说着伸手到我身后,摸索着我肩胛下华阳长公主给我留下的剑伤,怜爱道:“你也有剑伤。
疼吗?”
我在枕上摇一摇头:“你呢?”
高旸俯身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抱着我,我就不疼了。”
我环住他的腰身,指尖所触,又是一道疤痕。
一夜昏天黑地,晚膳也没有用。
我才睡了一个更次,便怎么都睡不着了,于是起身穿衣。
高旸还在沉睡,唇边兀自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穿上袄子,裹上大毛氅衣,趿拉着棉鞋,走上露台。
汴河波平如镜,红日升起,在水中拖成长长一道火焰。
太阳贴着地平线张开两道由赤而紫的双翼,仰承明朗广阔的天宇。
河面自紫灰而黄白,似锦缎皴染得均匀。
两岸黑沉如铁,心中静谧无声。
呆坐片刻,整个新平侯府渐渐醒来,阳光也开始刺眼。
我正待起身回屋,忽觉有人隔着椅背,自后揽住我的双肩。
高旸俯身一吻我的额角,笑道:“怎么也不唤醒我?”
我笑道:“天色还早,我不想吵醒你。”
高旸迎着日光,微微合起双目,语气温柔沉静,不容置疑:“下一回有这样好的日出,一定要唤醒我。
我不喜欢这样——你醒着,我却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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