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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那天黎梨还穿了裙子,站在海棠树下,笑靥如花。
记忆中的笑颜与照片上的人重合,陆舒神情涣散,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床头上的夜灯没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漆黑一片。
原来她就是黎梨,和黎梨道别没多久,陆舒的身体状态就不是很好,夜夜噩梦缠身以至于旧疾复发,秦念给她找了专门的医生治疗,又给她办理了半年的休学。
她和黎梨有三面之缘,彼此却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当时她还没来得及了解黎梨更多的信息,不知道黎梨读的哪个专业,哪个班级,也不知道她在美国过得怎么样,也许她在那边结交了新的朋友,开启了新的生活......
相见匆匆,离别亦是匆忙。
回学校后,陆舒就一头扎进了繁忙的课业中,而那个敏感又倔强的女孩最终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沉入大海,淹没在记忆的汪洋中。
陆舒觉得有些热,微微地翻了个身,细微的摩擦声惊动了身侧的人。
“醒了,要喝水么?”
陈宴安轻声询问。
陆舒没有说话,温热的手掌贴了过来。
指尖触到一片冰凉,陈宴安睡意全无,起身开了夜灯。
“怎么了,还难受么?”
陆舒泪眼婆娑,将他的手紧紧抱住。
看她这个样子,陈宴安慌了,“阿舒,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泪水,额头抵过来给她测体温,“阿舒,说话!”
陆舒喉咙一滚,“我很久之前见过你,在我们学校。”
闻言,陈宴安身体僵住,“嗯?”
陆舒吸了吸鼻子,“我以前就见过黎梨,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叫黎梨。”
她将头埋进陈宴安的颈窝,身体微微抽搐,“那时候黎梨正遭受校园霸凌,我放弃了去美国学习的机会,把名额让给了她。
黎梨她......难怪......难怪赵建宇会那么恨我......上那架飞机的人原本应该是我......”
陈宴安心中一痛,把怀里的人紧紧抱住,“不,阿舒,那不是你的错,那只是个意外,你当时只是为了帮她,谁也没料到那架飞机会出事。”
怀里的人哭得越来越凶,冰凉的泪水烫进皮肤,击穿了他的心脏。
如果陆舒没有遇到黎梨,没有把交换生的名额让给黎梨,如果她上了那架失事的飞机......那他该怎么办,他或许会比赵建宇更疯......
陈宴安喉咙滚了又滚,不停地在她耳边低喃:“阿舒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陆舒哭累了,双眼红肿。
陈宴安吻着她脸颊上的泪水,心疼道:“睡吧,阿舒,我在呢!”
“嗯......”
她往陈宴安怀里又拱了拱,“赵建宇和黎梨......”
陈宴安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堵住她接下来的话,“我们明天再说,现在乖乖睡觉。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好。”
第二天,陆舒醒来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窗外晴空万里,地上的白雪在阳光下闪着细细的银光。
“感觉好些了么?”
陈宴安放下手里的围裙问。
昨天晚上陈宴安抱着她睡,空调也开得很大,她出来一身汗,身上黏腻难受,不过感冒倒是好了不少,“嗯,好多了,身上好多汗,我想去洗澡。”
陈宴安掌心贴着她的额头,体温正常,“去吧,洗完就可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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