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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躲?躲什么躲?!”
芳文洁快步走来,脚下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将沉寂的夜色刺破了,穿出巨大的空洞来。
向坞被一把抓住胳膊。
很久不见母亲的脸,还是过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
母子俩如此相像。
芳文洁那张涂着艳红的口红的嘴巴在说话,无数次地一张一合,说了很多话,向坞都没听清。
大概是咒骂。
过去的这几年,这样的咒骂如影随形。
“我就说你最近怎么不对劲,跟你说什么都回得心不在焉……
“我去你们公司问了你同事才知道,原来你现在过得这么好,都搬到新芳苑来了?!”
芳文洁怒极,以往从不忤逆她,任劳任怨的儿子也学会说谎。
“我在给别人做工。”
向坞说。
芳文洁傻眼,连带着气焰也消去大半。
但仍然牢牢抓着儿子的手臂,指甲陷进皮肉里,掐出印子。
她狐疑地,“别想骗我,你根本不住在公司……”
“我不想你担心。”
向坞那双漆漆的眼睛回望母亲,“我现在在做工的人家里住。”
闻言,芳文洁松开手,悻悻地,“怎么不早说?那你还跟我哭穷?”
向坞早就习惯了母亲的刻薄,只回应:“我想尽快把钱还清。”
周遭寂静一瞬。
随即,芳文洁尖声道:“你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不、没有。”
向坞也没想到母亲会有这么大反应,皮包抽打下来,他来不及躲。
“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还不是为了你!
你现在反过来怪我……”
芳文洁说着两行清泪流下来,向坞终于举手将皮包拦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总在说这句话。
但是没办法。
从儿时开始,他就要不停地向母亲解释。
他没有抱怨,没有不满,他只是……
街对面的灯光晃眼。
一瞬间看到熟悉的身影。
芳文洁寻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在看什么?那人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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