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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疏出了住处,竟不及穿衣,裸身过山野,正是余韵不绝时候,其时天地也晦暗,觉山间云雾层层,静寂幽然,索性展臂缓步而行,感受林间真气涌入体内,畅快自在,丹田处灵力流动飞快,是前生未有的胜景。
他心中似有所悟,俨然已入物我两忘之境。
“元稹坚?”
“哦!
师父!”
元疏听得动静,见一美髯长者脚踩灵剑缓缓飞来,不免大惊失色,忙从储物戒中取来衣物穿上,他惊慌地抬头看人,跪下解释道,“自洛师叔蒙难,此山少有人来,弟子非不知廉耻,万望恕罪!”
说着,他慌忙磕头,这才想起可用灵力便利行事,心念一转,这才将衣裳穿好。
李芸冷哼一声,远远地抬手施法将他扶起,纵身一跃,已在元疏三步之内,他伸出一手,摸其眉心,引片缕灵力进入试探,须臾,神色转暖,笑着调侃道,“竟是灵力充沛之相,甚好,甚好!
说,这里用的什么法子?可有叫老夫欠了那位什么人情?”
元疏闻言,缓缓起身,问道,“洛师叔?他与……”
“他已是无罪之人了,”
李芸出言打断,皱眉冷哼,似极不满,“他做出那种事,本该获罪,但太上私自降下那般无厘头的责罚,连掌门也不知道……这样的丑事竟比他犯下的罪更古怪了,宣扬出去实在有损宗门清誉,倒不如撒开手,只当无事发生。”
两人一时无话,之后李芸嘱咐他闲来无事还要常回师门看看,在外不要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云云,这便要离去。
元疏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此间事,外头如何说?”
“什么?洛霓君的事,无碍吧,他若能重修元婴,谁敢再说他什么?”
李芸闻言,笑道,“倒是你,能稳固金丹是好,各家有各家修炼秘法,我不来问你,免得你和他说不清。
若有来日,你且莫忘我们师徒之情。”
“……师父,修为如此要紧吗?师叔开杀孽,竟无关痛痒?”
李芸闻言,正色看他,犹豫道,“怎的?你不服?他有恩于你,你却计较那些不相关的人……不管你怎么想,不要与他理论。”
“……您是想与他攀关系?做什么?”
李芸看着他,忽垂眸沉思,再睁眼时,突然对元疏行一礼,起身道,“元疏,六十年前我收你入门时,曾算过一卦,知我千年仙道通途,正在你身上实现!
如今你且莫问,安心修炼要紧,之后我若有事,再来寻你……你当不忘旧日师徒情分!”
他这般说着,也不管元疏张口欲言的神情,慌忙转身便去。
元疏不解其意,便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想起不久前裸身行走时那股自信悠然之感,现在却怎么也寻不到了,不免焦躁起来,正犹豫着是否还需脱衣领悟,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见手腕上一圈红印,正是洛霓君与他敦伦时所留,眼前兀地现出许多难堪的记忆来,他逐渐红了脸,不敢想自己与那人做过些什么。
“哦,天啊……”
元疏皱着脸坐在了地上,他一手捂住双眼沉默片刻,忍不住倒地哀叹起来,“天哪,我还指望他日后提点我,怎生又闹到床上去了?”
元疏放手抬眸,见天空星云罗列,璀璨无垠,阵阵微风吹拂,叫他逐渐放松下来,他双腿伸直,仰面倒在草地上,一时享尽夜色,心中焦躁逐渐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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