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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判了她无责,以她的情况,恐怕后半辈子都要在疗养院里待下去。
雁放站在窗外看她,窗户是阴冷的青灰色,罩住那张形容枯槁的脸,正在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繁莹右眼贴着一块纱布,医生说她有天半夜突然发狂,砸碎了镜子,拿玻璃碎片割伤了脸,把那颗泪痣用血肉的代价剜去了。
林圃打来电话,催促雁放去接。
副驾放着孙副取回来的红礼裙,雁放接上林圃跟康小宇。
林圃掀开副驾车门就骂了一句,搂着康小宇坐后排去了。
他知道兄弟最近命运多舛,一路上都在试图跟他聊闲天,只不过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够欠的。
“你这车钥匙上挂的什么玩意儿?忒丑了。”
林圃颠了颠那块小狮子的亚克力挂坠。
雁放把钥匙夺回来揣兜里,挟持着康小宇进商场。
“放哥,嫂子喜欢什么样的?”
康小宇靠谱地问。
林圃不靠谱地接话:“求婚当然是买鸽子蛋啊,别太寒酸了,你拿个20克拉的往地上一跪,我都能屈尊嫁给你。”
“听见没,这傻逼点你呢。”
雁放跟康小宇说:“回头你送他个20克拉的,他不同意就是诈骗。”
林圃臊得没边儿,隔老远杵了他一肘。
有时尚界人士陪着,挑选过程很顺利,雁放并不想买多招摇的,兰卿也不会喜欢。
他最后选了一款简约的3克拉,戒身镶满碎钻,每个角度看上去都像在发光。
戒指是合适兰卿的尺寸。
他想好了,回去就求婚,如果兰卿拒绝,他也不是没有挽留他的借口。
辛巴还埋在别墅里,他妈妈的骨灰还在这儿,他会这么绝情吗?
回到别院,雨还在下。
兰卿懒洋洋地蜷在沙发上,雁放把礼裙放在他面前,看他红色的指尖拂过烈火般的红裙。
雁放在这一刻突然慌乱起来,他还举着伞站在那儿,雨滴从伞面上滑落,滴答滴答,他慌不择路地问:“想吃什么?我今天回来的早,做饭给你吃。”
兰卿垂着眸,声音很轻,“有些想念老李烧烤的味道。”
雁放说:“好。
我开车去买。”
兰卿挽着礼裙站起来,他很少有这样不自然的时刻,像躲避、又像一种告别。
“等等……我穿给你看。”
雁放杵在那儿,半晌才艰涩地应出一声:“好。”
他知道,他抓不住兰卿了。
兰卿就站在他面前试穿,层层叠叠的裙摆抖开,烈火烧将上来,比模特还要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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