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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雁放不理解。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有时候恨比爱更能让人活下去。”
叶阮看上去没剩多少力气了,他又绕回被打断前的话题,“这条路上牺牲的人够多了,我现在已经站在了悬崖边,没有退路了。
雁放,我放你走。”
“我不走!”
雁放倔劲儿上来,这两天他也一肚子气,“凭什么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繁女士和炭头出事之后,雁放就明白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他根本逃不开,从回到雁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踏入这血雨腥风之中。
但他很快缓过神来,叶阮刚经历过这么大的打击,他不该这样大声跟他说话。
“走吧。”
他把声音放轻了些,“老爷子让我来接你回家,过两天是你生日吗?怎么不告诉我。”
谁知叶阮啼笑起来:“那不是我的生日。”
在雁放的注视下,他咬着牙吐出这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我也不叫叶阮,叶阮是我妈妈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真相应该都大白了1出自史铁生《我与地坛》2出自齐奥朗《在绝望之巅》是我想送给小书的一句话小书,世界上有很多人都认识你啦,她们都会想和你交朋友的。
兰卿一直觉得,阁楼很像蜗牛的壳,他是蜗牛。
从住进来的第一天开始,他就被永远地关在了这里,跟真实的世界隔着一层壳。
渐渐地,蜗牛退化掉两只触角,他分不清感情、分不清爱,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恨。
四百一十二天后,兰卿被彻底弄丢了,他变成叶阮,脑子里只剩下复仇。
他不恨妈妈。
人在巨大的痛苦面前是难以自控的,他不怪她。
丢了性命就什么都没了,这张脸让他苟活了二十余年,他没理由恨她。
北京的气候干冷,他适应不了,总是生病,尤其在耳朵坏掉之后。
尽管从阁楼搬到了二楼,也总像跟这世界产生了隔阂,只剩下一颗心还会时刻钝痛,提醒自己还活着,活着该做什么。
二十二岁,福利院倒台,雁玺死于非命。
兰卿下的棋终于开场,他把目光收向了即将回到雁家的雁放。
只有弱者才会选择好控制的对象,他要把养不熟的狮子变成忠诚的狗,哪怕被他撕烂也无所谓。
他本来就是烂的,一个披着亲生母亲影子的、畸形的残次品。
那晚雁放酩酊大醉,压着他痴看了好一会儿,久到像是睡了过去。
兰卿躲开他的视线,听到他说:“你好美。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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